左弈給他掖了掖被子,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見趙瑧言睡著的模樣。國慶出去玩,他每次都比趙瑧言睡得早,後知後覺當時趙瑧言根本沒在床上睡。
趙瑧言睡著之後很安靜,額頭上漸漸起了一層薄汗。左弈用紙巾輕輕幫他擦掉,又探了一下他的體溫,好像沒那麼燙了。
左弈沒有拿開自己的手,鬼使神差向下蓋住趙瑧言的眼睛,他湊近,附身在自己的手背上留下一個吻。還沒等他撤離,就感覺到掌心下的眼睫微微一顫。
很輕,但他感覺到了。
等他拿開手,果然看見趙瑧言正睜著眼睛。
左弈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你不是睡了嗎?」
「裝的。」趙瑧言的回答倒是誠實。
左弈:「……」
趙瑧言的喉結滾了一下,笑道:「不裝怎麼知道你想親我?」
「我是親自己的手背。」
「是麼?」
左弈雙手撐在趙瑧言的兩側,瞪著他,「要不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一定把你拉起來打一架。」
趙瑧言想,要不是他生病,現在就抱著人一起躺床上。
*
趙瑧言到底身體素質好,睡了一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第二天照舊到小鐵門等左弈一起上學。
左弈從樓梯下來,把自己身上的圍巾、帽子全往趙瑧言身上掄,趙瑧言被他裹得嚴嚴實實的。
「別以為好了就能放肆。」
不記得誰說過,左弈教訓人很像何憲知。
趙瑧言這一病,給老武提了個醒,高三依舊要加強身體素質。所以原本高三不用取消的課間操又恢復了。
還定了死規矩,無特殊情況不能缺席。
比如像趙瑧言這種大病初癒的就屬於特殊情況。
經過他座位旁邊的同學都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等班上的同學都出去了,左弈趴在他肩膀上嗤嗤笑起來,「知道成為眾矢之的是什麼滋味了吧。」
左弈記仇,他還記得開學第二天潑豆漿的仇。
「你怎麼不用去?」
「我有醫生開的證明,三個月之內不宜做劇烈運動。」
趙瑧言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除了恢復課間操,最近學校的排球場也被高三給占據。
三月份的排球聯賽,將是他們高中生涯最後一次集體活動,每年高三都很重視這場比賽,一般一月份就開始練習。
2班是實驗班,又是文科班,女生倒是好辦,挑出班裡個子高的,就能組成一隊,剩下的都是替補。
男生加起來只有12個人,除開個子不夠的,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以及高度近視的,能上場的只有8個人,將將湊夠一隊首發加兩個替補。
左弈、趙瑧言、卓微就在其中。
趙瑧言看著左弈的腳,調侃道:「你前兩天還拿醫生的證明躲避課間操,今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