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執意讓學校開除左弈來平息外界對學校的質疑,最後是何憲知用職業生涯來擔保這個差生期末考試肯定能進到年級前一百,結果左弈考了年級第五。
梁君看著趙瑧言有些蒼白的臉,說:「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也跟你父親沒有關係。」
不知是不是剛才左弈對他吼的那句,趙瑧言沒再說話,兩個學生互相看著對方。這種情形梁君見得不少,大多數發生在被抓到早戀的男女生,互相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的時候。
梁君捏著眉心想,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神經衰弱。
這段不長不短的沉默給了他們冷靜的時間。
梁君扯了扯原本就很平整的衣角,換上她慣有的嚴肅表情,「這件事到此為止,你馬上就畢業,之後估計不會有再見的機會。左弈,我問過你,你覺得犯了錯,道歉後就可以被原諒嗎?其實已經有人幫你回答了。」
已經有人幫他回答了?
左弈脫口而出:「誰?」
梁君沒回答他,只是把視線移到了趙瑧言的身上,轉身離開了這里。
兩人回到教室,卓微就湊過來問他倆去哪兒了,「你們不知道,曼姐盯了這邊一節課,剛才憲哥也來了,前腳剛走。先跟你們通個氣啊,我跟他說你們被老武叫走了,到時候他問起來別說漏嘴。」
左弈想相處久的人,不管是朋友還是親人,即使見不到面,也能感知到對方在做什麼,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
「我剛才確實被老武叫走了。」
卓微驚訝道:「真的啊,我真是神了!」
卓微還在樂呵呵的感嘆著自己的神機妙算,左弈卻沒心情聽。他的座位靠窗,要等他坐下之後,趙瑧言才能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趙瑧言能不能懂,剛才他真的不是故意沖趙瑧言吼,再說下去肯定要提到趙瑧言的爸爸。
「我以後不跟你生氣了」這句話才說出去沒多久。
左弈一直有個本人都沒察覺的習慣,他想對一個人示好時不會明著說,只是通過細微的動作來表示他的態度。
「趙瑧言,借一支筆給我。」
「趙瑧言,借我張草稿紙。」
「趙瑧言,剛才的筆記借我抄一下。」
……
這些小事,左弈平時從來不問,能用手解決的,絕不動嘴。
一整天,趙瑧言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都產生條件反射。起初趙瑧言還是有點脾氣在,左弈叫他名字時聲音沒了平時的強硬,跟春天的柳絮似的隨風飄散,抓不著,但會讓人過敏。
好幾次趙瑧言想笑,又使勁兒憋回去了。
晚上吃飯左弈也有些心不在焉,一大鍋肉擺在面前,卻只猛灌了幾杯飲料,有一種喝酒的架勢。趙瑧言盤算著,逗他也差不多夠了。從李柯嘉的筷子下奪了幾片肉,放到左弈的碗裡。
李柯嘉怒斥道:「趙瑧言,你又搶我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