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兩年可以如此,但不是長久之計。
左弈回國後一直和爺爺住在一起,經常要全國各地跑,一年也沒幾天待在家裡。
白蔚托朋友才打聽到左弈的情況,這一行看資歷看人脈看資金,每一個都不是左弈他們這種剛畢業的小年輕能拿到的。白蔚好不容易才逮到左弈在家的機會,想給他介紹幾個GG片的資源,相對壓力小拿錢快,至少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不需要。」左弈沒有絲毫猶豫。
白蔚了解左弈從小就是不會輕易服軟的個性。當初她和左尚東給左弈打的錢他一分沒花,現在更不會接受她的幫助。
白蔚想想說:「你外公去世前給你留了張銀行卡,裡面有三百萬。你不願意接受我和你爸的幫助,你外公留給你的東西你總能接受吧。」
左弈拉下眼瞼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很久才搖頭。
白蔚思忖了很久,她越來越摸不透左弈的想法,問:「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們讓你和趙瑧言分開。」
這是這麼多年來左弈第一次從白蔚嘴裡聽到趙瑧言的名字。
很多年前的那兩天,時間似乎被壓縮到了極限,他被逼著考慮很多事情,一瞬間就要成為一個思慮周全的大人。
土壤里生長的花被摘掉放進花瓶里,也只能靠養料來維持生命。
「我沒有怪你們。」左弈說,「那是我自己的決定,如果我不想和他分開,你覺得有什麼能阻止我?」
「我那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考試時間,第一反應不是我該怎麼辦,而是趙瑧言該怎麼辦。他會陪我復讀,我從來就沒懷疑過這一點。但他想離開那里,我不能那麼自私綁著他。」
左弈知道自己決心還不夠,他怕見到趙瑧言就走不了,只能靠外力來強迫自己。白蔚和左尚東不會輕易接受他和趙瑧言的事,一定會把他帶走。
「我其實就想試一試趙瑧言以前過的生活,看我能不能撐下來。」左弈看向窗外,文化園區內周末也有學生來拍照,牆上的小丑塗鴉咧著嘴迎接一茬又一茬遊客。左弈收回視線看著白蔚說:「你們覺得我犟也好,但就算我現在失敗了,我也知道我還有退路,我還有你和爸還有爺爺,但那時候趙瑧言只有他一個人。」
白蔚一怔:「所以還是因為趙瑧言他爸那件事,那個時候我們能怎麼辦?」
左弈還是搖頭:「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和你們說,走之前我把公公留給我的錢給趙瑧言了。」
他一直沒和爸媽提這件事,一是怕他們聽到和趙瑧言相關的事情,本來就僵硬的關係會變得更糟糕,二是當時他沒有別的選擇,冥冥之中讓他代替白興華去彌補之前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