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瑧言說:「沒問什麼。」
左弈不信:「那你們聊了那麼久。」
「叔叔想讓我去他的公司。」
左弈激動道:「你答應了?」
趙瑧言搖搖頭:「我現在走不了,你知道的。」
「意思是以後能走?」左弈睜大眼睛,「操,我爸用這個來威脅你?咳,#039不來我的公司,我就不讓你和左弈在一起#039,他不會這麼說的吧?」
搞藝術的想像力異於常人。
趙瑧言哭笑不得:「沒有。叔叔覺得我的報價太低,會吃虧。他是好意。」
「嗯?」
趙瑧言回憶起來,漫無目的地走在上海街頭,沒仔細看他走的是哪條路,越走越覺得熟悉。左弈過年回上海那段時間,每天和他視頻,背景里有一排掉光樹葉梧桐,和青磚牆。文科生的直覺,這一片離左弈生活過的地方不遠。
「去英國前我來了一趟上海,走在路上正好看到一群爺爺奶奶在搞遊園,覺得有意思,在旁邊的石凳上休息,旁邊有個爺爺送我一幅字。今天見到他只覺得眼熟,他問我那個有沒有等到想等的人,我才想起來,原來送我字的人是你的爺爺。」
那幅字的落款寫了一個「左」字,當時趙瑧言沒往深了想,同姓的人那麼多,怎麼可能那麼巧。就算那時候知道那是左弈的爺爺,他也不能做什麼。左弈受傷,沒能高考,都是因為他。
趙瑧言問:「那時候你在哪兒?」
「被我爸關著,想你……會不會恨我,想你恨我是因為你爸替我公公坐牢,還是恨我不告而別。」
「我恨你,也恨我。你因為我臉上留疤,也因為我沒有高考。」
左弈打斷他:「糾正一下,我參加高考了,晚一年而已,考得還行,六百一十多,嗯……這邊總分六百六。」
左弈繼續問:「他給你寫了什麼?」
趙瑧言說:「順頌時宜,百事從歡。」
「嘶……土死了。」左弈彎腰捂臉,仿佛丟人的是自己。
趙瑧言笑著把他撈起來,接著說:「對於那時的我來說是最實在的祝福。」
「也是。」左弈湊過去親了一下趙瑧言的臉頰,「那你做到了嗎?」
「嗯。」
「趙瑧言,想和你商量個事。」左弈說。
「你說。」
左弈不知道該怎麼和趙瑧言提讓他搬去爺爺家,和他一起生活。趙瑧言一直覺得自己在英國是寄人籬下,他沒選擇公司給他安排的地方,也是這個原因。
好不容易脫離有利益交換的環境,他和趙瑧言沒有利益交換,只有一心一意想對他好,不求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