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忙大人的事情,岑知木小心翼翼地照顧著虞弦。用溫毛巾給虞弦擦臉,笨手笨腳地給虞弦餵吃的。
虞弦的叔叔把骨灰盒帶回來後,打開房間的門看了一眼,當時岑知木正在給虞弦剪指甲,動作看起來很笨拙,虞弦的叔叔很擔心他把虞弦的手指一起剪掉。
他煩躁地吐出一口氣,走過來,一把奪過岑知木手裡的指甲鉗。
「我來吧,去旁邊坐著。」
岑知木坐在原地不動,警惕地看著他。
虞弦的叔叔罵他:「鼻涕鬼。」
岑知木不肯讓開,他乾脆站在床邊,彎下腰,動作麻利,很快幫虞弦剪好了指甲。
那些修剪下來的指甲是月牙的形狀,他也沒有嫌棄地扔到地上,而是存在掌心裡,剪完指甲後一起扔掉。
他帶走了指甲鉗,出去的時候關上了房門。
他走後,岑知木趕緊捧起虞弦的手,檢查他有沒有被弄傷。
他的呼吸噴灑在虞弦的手指尖,熱熱的痒痒的,虞弦的指尖輕輕動了動。隨後,他反握住岑知木的手。
虞弦太久沒開口,嗓音嘶啞,「木木。」
岑知木轉頭看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扁了扁嘴,委屈極了,撲過去抱住他。
「虞弦,我好累。」
虞弦虛弱地抱住他。
岑知木哽咽道:「我才不是鼻涕鬼。」
虞弦的嗓子裡好像有玻璃碎片在翻滾,每一個字說得都很艱難。他說:「不是。」
岑知木抬起臉,用自己軟軟的臉貼了貼虞弦的。
虞弦的叔叔再次推開門時,床上的兩個人已經抱在一起睡著了。
岑知木整個人都埋在虞弦的懷抱當中,虞弦閉著眼,抱著岑知木,表情很平靜,因為膚色淺,眼底的青灰異常明顯。
他手裡端著一碗加了營養劑的米糊,在門口站了片刻,安靜地退出來,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
第51章 但是
岑知木從補習班下課回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他手裡拎著一個裝滿餅乾的袋子,走出電梯,慢慢地走到家門口。
樓道裡面很冷,對面的門上貼著很舊的福字和春聯,是去年冬天,春節到來之前,岑知木拉著虞弦貼上去的。
轉眼又過了一年,門上的紅色春聯褪色,福字上面的金粉也脫落的差不多了,變成一種難看的黃色。
因為房子沒有人住,門前的地毯早就被保潔收走了,門前的地磚空蕩蕩的。有時,岑知木幫媽媽打掃衛生,拿著吸塵器來門口清理地毯時,會看著對面的門發一會兒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