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戀給自己倒了杯可樂,喝了一口,去另一邊的架子上找威士忌,想給自己調杯酒。她拿著杯子站在架子前:「哎呀,我不和你爭論這個。你要是信不過我,等他出來你自己問他——威士忌在哪兒?」
這件事確實跟劉戀沒關係。
是岑知木主動聯繫劉戀的,來之前,劉戀還勸過他,讓他好好考慮考慮。畢竟岑知木和鄒淼的關係,在劉戀看來有點不清不楚的。倒不是說岑知木對鄒淼怎麼樣,是鄒淼對岑知木的態度很古怪。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來,劉戀自認為眼光毒辣,她的感覺絕對不會出錯。
要是讓鄒淼知道劉戀帶岑知木出來穿舌釘,鄒淼肯定會找她的麻煩。劉戀犯不著因為這點事和鄒淼鬧矛盾。
可岑知木求了她很久,跟她發誓自己會保密。就算舌釘被鄒淼發現了,他也不會出賣劉戀的。
劉戀拿他沒轍。
而且岑知木長得又白又乖,黑眼睛朝你望過來的時候,純到令人心癢。劉戀答應帶他來穿舌釘,其實也存了一點別樣的小心思,人嘛,總是喜歡有反差感的東西。
她一想到岑知木這種一看就乖巧文靜的小男孩,嘴裡居然有個釘子,就覺得非常有意思。
「姐姐,」岑知木從洗手間出來,臉上沾著水珠,替劉戀解釋道:「是我自己要來的。」
穿孔師擰起眉頭,她的眉毛細細的很好看。她先給劉戀指了酒架上放威士忌的位置,然後才看向岑知木:「你想好了是嗎,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
岑知木點點頭。
他還記得那天在劇本殺的店裡,劉戀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態。劉戀的嘴唇紅潤潤的,形狀豐滿,像成熟的漿果。
她說,「為了追求滿足感。」
後面很多天裡,岑知木腦海中一直回想著那一幕。
滿足感,滿足感。
他摸摸心臟的位置,覺得裡面空空的。
現在的他,成績很好,同學友愛。老師的誇獎、父母的獎勵,這些東西他都有,可是為什麼還是找不到滿足感。
他難道是很難被滿足的人嗎。
我是很難被滿足的人嗎?
岑知木張開嘴,微微吐出舌頭,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很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
在劉戀的建議下,他的舌釘位置打得比較靠後,舌釘的款式是劉戀陪他一起挑選的澳寶。
穿孔師對距離的把握非常好,正常說話時,其實是看不太見岑知木舌頭上有一枚舌釘的,除非對方刻意盯著岑知木的嘴巴。
劉戀靠在牆邊喝加了可樂的威士忌,問他:「感覺怎麼樣,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