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對眼下這種情況,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他自己的地盤,怎麼可能會給自己留下證據,唯一的變故就是竟然招惹的是謝家的人。這事說什麼他都得咬死不認,像謝家這種高門大戶,怎麼容許家中出現醜聞,還是這種口中沒提及幾次的謝太太,多半是家裡的安排。
只要事態能在今晚控制,他再去求父親從中斡旋,今後避避風頭,生意場上能有什麼齷齪,不過都是利益使然。
警察說:「秦小姐,這件事已經詳細了解了,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秦凝雨卻說:「我有攝像頭,可能拍
到了一些畫面。」
特助和白奕瞬間眸光微變,按捺心里的將信將疑,誰能想到這個年輕姑娘竟有這麼多的心眼?
這是家用的針孔攝像頭,被做成了紐扣的形狀,攝像的角度很恰好,正對著鏡面,將糾.纏的兩人清清楚楚地拍了下來。
從小姑娘一開始借著拿口紅的動作,悄悄將紐扣攝像頭打開,到對上鏡面恐懼的目光,下唇落下的那抹曖.昧紅痕。
到最後掐住下巴,手掌握住脖頸,光滑無瑕的鏡面倒映著男人迷戀又瘋狂的神情,就連口型都拍攝得一清二楚。
-怎麼辦凝雨?我一想到在強迫你就興奮!
-怎麼不反抗?我接下來要掐你了,你怎麼辦呢?
饒是謝遲宴來之前,已經預料到可能發生的情況,可當真的看完眼前看到的監控視頻後,眸中愈加沉暗,似化不開的濃霧,山雨欲來。
看完監控後,事態喪失控制,白奕已經無從抵賴。
特助算是冷靜,走上前,低聲又恭敬地說:「謝總,這事確實是白總做得不對,可謝家跟白董向來有交情,謝白兩家未來還有很多合作的空間,這樣,您勸勸太太今晚先別太生氣,事後白董肯定會給太太、謝總、謝家一個滿意的結果,您看如何?」
謝遲宴眼眸沉暗,不動聲色卻又威嚴的壓迫感,側眸問:「太太怎麼想?」
秦凝雨說:「我不接受私了。」
誠然她在升職上太過急切,自己主動走入圈套,可設圈套的人用心又有多險惡,她這次幸運逃過一劫,保不准下次這人罪惡多端的時候,又有誰要慘遭毒手?
特助卻直直看著她身側:「謝總?」
「不必多說。」謝遲宴握住小姑娘微微顫抖的指尖,溫柔護在手心,一錘定音道,「太太的意思,自然就是我的意思。」
各項流程結束,已經大半夜,臨走前一個警察對著秦凝雨說:「姑娘你這招式練過啊,夠狠夠准。」
另一個警察叮囑道:「秦小姐,回去好好休息,如果有任何進展會通知你,請保持聯絡通暢。」
秦凝雨一一應道。
回去路上,是謝從洲開的車,謝遲宴坐在副駕駛座,秦凝雨和馮知霧坐在車后座。
氣氛有些沉默,還是秦凝雨先開口:「阿洲和知霧你們怎麼也會來?」
「這事說來話長。」謝從洲說,「小霧解釋給大嫂聽吧。」
馮知霧說:「我受舊友的拜託,她有位跟你有類似潛規則未遂經歷的親眷,只是白奕心思縝密又是老手,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證據,我聯繫到類似經歷的實習生,也是同樣一無所獲。」
「我之前來過頂山酒店,但是由於保密性太強,我擔心打草驚蛇,於是在山腳下的酒吧探聽消息,今晚得知白奕確實是個潛規則的老手的時候,大哥收到了你的消息,所以我們就一起趕來了。」
秦凝雨聽到這話不覺得意外,今晚如果沒有針孔攝像頭的變故,如果白奕沒有因為嗑.藥一時喪失理智,這種縝密的圈套,她如今也無法指控他,難怪這人會一犯再犯、有恃無恐。
到家後,秦凝雨下車,卻被同時下車馮知霧從身後叫住。
謝遲宴和謝從洲看出她們有話要說,自覺避開,去一旁談話。
等私下只剩她們兩人的時候,馮知霧才開口:「大嫂,我知道現在跟你說,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採訪,我隨時有時間。」
「可如果你不願意,我也能理解,這是你的自由和選擇。」
秦凝雨最初知道馮知霧的時候,是在一年前,聽蔣勝月說她出差碰到的一個記者,因為拼命護著證據,差點就被埋進土坑裡,那時候她只是聽聞一個名字,後來在老宅見過面後才記起,原來她早就在自己不記得的時候前,就早已經知曉對方。
此時眼前的冷美人,眉目冷清卻又眸光篤定。
「我願意。」秦凝雨說,「做錯事情的人就要承受應付的代價,這是我的選擇。」
馮知霧說:「大嫂,我會為大家打贏一場漂亮的輿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