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有可是,」江孤打斷江締「阿朝,要像你的名字一樣,一切由你做主。」
「是。」
江締總是認為自己不在意,但跟江孤僅僅是提上兩句,才發現評價這種某須有的東西,她原來並不是那麼拿的起放的下。
「爹,既然說到這了……」江締調整自己的情緒,清了清嗓子對著江孤一本正經:「您發話了,平陽關驛站我是非去不可了,但路途遙遠,就是快馬加鞭也不知道要耽擱多少時間,爹,您看您剛回京也用不著什麼地方要用戰馬,要不把您槽櫪里的千里馬借我……」
江締看著江孤逐漸黑臉,咽了咽口水「用上一用?」
江孤:「………我覺得我們父女兩個有必要切磋一下。」
江締:「!爹您大可不必吧,我保證會讓它安安穩穩的回來。」
江締滿臉期待的看著江孤,江孤滿是無語的不看江締。
江締自己當然有馬,不能日行千里也是馬中精銳了,但是江孤的馬,上過戰場運過食量,槽櫪裡頭那幾匹馬江締早就饞的不行了。
「……我會跟陛下請旨,先派你去探查一番再增派人手監視,至於馬……」
「小心點。」
江締雀躍:「多謝爹!」
江孤仿佛看到了日後自己的兵器兵書在他們姐弟兩個手裡的模樣。
罷了。
第25章 功高
江孤那日入宮說了什麼江締不得而知,只知道在她以為成帝另有安排的時候,江孤借著跟她「切磋」的名義,帶來了成帝的諭令。
江締帶著幾分喜悅「真成了?」
雖然沒有聖旨,但江孤也不會無聊到拿這種事來誆她,又或許怕她不信,門外甚至還有宮裡人的身影。
當然,是要掩人耳目的。
「陛下允了你去平陽關驛站之事,借你休沐的時間速去速回,驛站半點風吹草動,你都要如實上報,不得有一點疏漏。」江孤一邊說一邊卸下自己入宮的繁雜衣物,按理他不用這麼面面俱到,但沒辦法,不能叫姓班的抓住把柄。
「陛下放心便是,」江締接過江孤的令牌,放好在桌子上,「我既然能提出這件事,就一定有辦好它的能力。」
「嗯,」江孤一身輕鬆,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招呼江締在另一邊坐下。
「工部和兵部的人也不是好應付的,你貿然出現必然會會引起他們私下議論,但阿朝你的官品吃不了虧,跟在軍營里一樣神氣點,就沒人敢說閒話了。」
江締點頭,但她的眉頭還是皺起「爹,我在軍營里什麼時候神氣了?」
江孤慢悠悠的轉過眼神來,上下瞧了她幾眼道:「把軍中的將士拉來跟你練劍,打一個輸一個然後給人家加練,你說你神不神氣,搞得整個軍營跟你稱兄道弟。」
江締滿頭黑線,一手扶額一手撐在桌子上:「眠晚他不也是……」
「人家可比你消停多了,」江孤一本正經的板著臉「你可以哪日去軍營求證一下。」
「算了算了,」江締連忙擺手,嘆息一口把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下來,卻正好看見了被江孤放在邊上的兵符。
江締一瞬間的思緒全都湧上心頭,哪怕她面上不顯,但江孤還是看出來她在擔憂什麼「放心,陛下還不會拿江家怎麼樣,這兵符,是我帶去給陛下的。」
江孤站起身走到窗邊負手而立,外面撒進來的陽光正好撲在他身上,甚至還有幾絲調皮的滑到了江締腿邊「我什麼年歲自己心裡清楚,陛下也清楚,位高至此手握重兵,若是往前十幾年或許我還可以在戰場上對陛下以示忠心,」他轉過身,面上的皺紋是抵不過的歲月。
「我老了,陛下也上了歲數,能上戰場的次數屈指可數,」江孤平靜而堅定的目光一直看到江締心裡「陛下尚且有餘力整治朝堂,我舊傷加身,還能保住陛下的江山多少回?」
江締一直都明白功高蓋主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只是她沒料到在她心目中仍然是一方猛將的父親,已經到了告老還鄉的地步,亦沒過早想到,帝王權術,如此殘酷。
「爹是去奉還兵權,還是……」
江締手抓著衣角欲言又止,「辭官」那兩個字她說不出口,江孤他怎麼會辭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