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響,台上的切磋結束。
第34章 遇山
昨日裡在軍營里打的確實爽快,但是第二日胳膊上的酸痛就教會了她什麼叫「一時威風,」不過一想到陸遲也沒好受到哪去,江締心裡瞬間平衡了 。
昨日回來就寢早,導致江締今早連天沒亮就起身了,在院子裡練了半個時辰劍,天光才終於見一點晨。
唯一一點不好的,可能就是朝中嘲諷她的人更多了,畢竟她沒打過陸遲,既然沒打過,又憑什麼當將軍?
朝中都風言風語,平民百姓自然也難以避免。
江締任葶藶為自己按摩手臂,攤在背後的靠椅上,腦子裡胡思亂想的都是那些話,唱白臉的也有,唱紅臉的也有,但總歸沒一個場到正戲上的。
「小姐的傷才養了幾年,就應該多多休息才是,左手的傷大夫不是說了能避免就儘量避免麼?」葶藶一邊按摩一邊說道,她皺眉,手下的力度卻還是不急不緩的,江締院子裡的雜事也是她一人操持,江締每次都覺得自己眼光好,不管是粗事還是細活,葶藶似乎都做得到井井有條「陸將軍也是,都不知道自己仔細些麼。」
江締打哈哈「這不是一時間興奮忘了麼,不然在戰場上這幾年也沒人看出什麼不對來。」
現在只是隱隱約約會不適,當年在玉成關口,為了攔截住敵軍後退的道路,她不得不領兵三千去截胡,本來一切勢如破竹,誰知道對方奸詐,一支箭直接向她飛過來,要不是緊急之下調轉馬頭,被射到的就不單單是她的左臂了,江締人現在應該在棺材裡待著。
射進去的那一瞬間倒是沒什麼,看著敵軍潰散之後手臂上才隱隱作痛,一直發展到她頭上冒出細汗,拔箭的時候更甚,江締能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想想,那應該是四年前了 。
葶藶知道這不過是她的說辭,卻也沒辦法,然後在心裡希望小姐在戰場上一直順順噹噹的。
主僕二人正和諧,門外卻突然有小廝敲門「小姐?」
江締坐起來「何事?」
「老爺說,前廳有貴客,請小姐去一趟。」
江締只留了兩秒的時間思考這位貴客是誰,而後便起身披上外袍,換上官服,吩咐了葶藶幾句後跟著那小廝去了前廳。
前廳不遠,幾步路就到了,只是江締實在不知道還有誰會來找她,還有誰是能被江府以貴客相稱。
「大人謬讚了,小女不過是自己心有戚戚罷了。」
這是江孤。
看上去心情頗好,大概不是班太傅一脈的人,江締站在門口,敲門的手被裡面人的聲音給搶先一步「令千金勇武,實是我朝之幸。」
江締聽出來了。
這是季玉山。
「爹,」江締在得了應允後進門,先對江孤虛行一禮,再對著季玉山躬身「見過季丞相。」
季玉山抬手笑道:「小姐不必多禮。」
江締這才好好打量他一眼,而後退到江孤邊上老老實實的站著聽候調遣。
季玉山和班裴雖然都是文人,但就跟武將各有一套打法一般,季玉山更像是柔和的木槿,而班裴則是堅韌的竹,光是氣勢上來看,班裴是威,季玉山是和。
她正胡思亂想,江孤似乎看出女兒在想什麼,便順水推舟一把「阿朝,季丞相今日是來尋你的,我便不多留了。」
江締:「?」
江締沒想到原來真的是來找她的而不是來跟江孤議事順便談她一嘴。
但江締自詡跟這些朝官沒有什麼交集,自己手上又沒有兵權,來找她能有什麼用呢?
但人都到面前了,不管怎麼樣還是得硬著頭皮上。
至少江締是這麼認為的。
江孤起身出門,還不忘把門帶上,自己卻並沒有走遠,而是在院口等著,以防萬一有什麼不對。
江締還是有些僵硬的站著,眼前的人比她官大輩分還比她大,江孤走之前沒放話,江締無論如何也不能擅自坐下。
那可太沒禮數了。
季玉山自然看出來了,他滿心要問的話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有些甚至亂到要撞出他的腦海,被他盡力安撫下來。
「小姐坐吧,」季玉山不敢太明目張胆,雖然這是江府,但他畢竟是外人,本家的小姐看著禮數,他也不好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出來,何況他沒底。
但這麼多年,只要有一點點希望,都是他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