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掌柜,」下面忙碌的人道。
何展池一個人鼓完掌,開始數起下面有多少人,那些人頓時感覺不好,就要四散分離,江締躲在人群後面,裝作不經意道「十五人。」
她的聲音也並不大,只是在這些人中大概就如一道驚雷穿天而過,誰不知道金縷閣的何展池性情張揚。
脈婉惜似乎愣了片刻,轉身尋找著聲音的來源,江締看她,微微頷首。
脈婉惜感覺自己心在跳,什麼時候來的,她怎的一點不知……那剛剛不都被……
何展池雖然有些驚訝,但到底沒有脈婉惜反應那麼大,他掰著手指算了算了,指著下面的人道「你們今天來我金縷閣鬧事,壞了不少生意,這錢你們得補起來呀。」
「胡說,我們什麼也沒幹……」
有人想要反駁,但是看著自己周圍黑壓壓的一片,到底還是認命的閉了嘴。
何展池一想到馬上就要進來的銀錢又能幫脈婉惜報復,心裡別說多爽了「既然各位都同意了……」他回頭招呼身後的下人「記帳,浮光錦十五匹。」
江締仿佛聽見了那些人心碎的聲音,浮光錦本來就不是什麼便宜的東西,又是金縷閣出來的,雖然沒到負擔不起的地步,但也算是割了狠肉了。
最後只能一群人垂頭喪氣的付帳,何展池在一邊別談多高興了。
脈婉惜悄悄走到江締面前問道:「小姐,你怎麼會來?」
江締沉思片刻,道:「找你。」
外面的天晴了,雨停了,剛剛被洗禮過的陽光摸索著走進來。
江締確實沒說謊。
她是來找脈婉惜的。
第37章 展池
那浮光錦不便宜,之前起鬨的那群人一個兩個苦著臉垂頭喪氣的付錢,腰包空不空江締不知道,但心裡恐怕是狠狠的痛了。
脈婉惜在江締身邊數著走出去的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五個,脈婉惜心情愉悅不少,浮光錦對她來說自然不算什麼,擷蘭苑的生意擺在哪兒,不然也不至於讓這一群大男人嫉妒了。
「小姐來的真是突然,妾身早知小姐回來便晚上再來了。」脈婉惜清了清嗓子,聲音柔和了幾分,她轉過頭看著數錢的何展池,對江締道「小姐建議妾身介紹個朋友麼?」
江締正想知道此人為什麼這麼肆意,金縷閣難道已經一手遮天到這種地步了?還是只是何展池一人如此。
她於是點頭:「也好」。
脈婉惜臉上似乎有笑意,拎著裙子轉身去找何展池,江締突然有些不忍打破嬌花明艷的樣子,那一場對她來說禍福無門的雨,江締不想脈婉惜被壓倒在其之下。
只是什麼時候,對她如此上心呢。
江締忽視掉這個問題,面色如常的抬頭看著何展池向自己走來。
從前都只是在遠處看他,現在人真的到了江締面前,江締才發現何展池渾身不僅僅是花枝招展像個孔雀一樣這麼簡單,他頭上似乎還綁著一條花色的髮帶,雖然並沒有違和感,但江締還是感覺他身上晃得亮眼。
「小人見過……小姐。」
何展池躬身,話到嘴邊又咽下去,笑顏掩蓋著他面下的倉促,看著江締。
江締不得再一次感嘆,連一個無官無品的商人都尚且對她毫無懼意,鄭千堂這麼就如此特殊?
「何掌柜多禮了。」
江締轉念去打量何展池,不得不說他雖然穿的花,但是他眼似柳葉,面若冠玉,甚是有幾分潘安之貌,倒也……更像個孔雀了。
「如今金縷閣,是何掌柜在掌事?」江締總不能一直在人家門口待著,於是脈婉惜一合計,扯著江締的袖子把人拉上了二樓廂房。
「如今是,從前倒也不算是。」何展池把門關好,深吸一口氣道,他當然知道江締再說什麼,金縷閣向來做的都是大生意,這十五匹浮光錦說賣就賣,若不是掌柜,恐怕還要在考量一番。
「是麼,」江締一眼看向脈婉惜,剩下的眼神都落在何展池身上,既然是脈婉惜之友,相必二人必有相通之處「我只記得,六年前,金縷閣的掌柜似乎還是位夫人。」
「那是錦繡娘子,」脈婉惜剛剛不曾發覺,現在竟然發現自己的袖口多了一道口子,一邊看著皺眉一邊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