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言,大部分人的關注點才回到這個本來的主角蓬萊玉樹上,畢竟太子跟皇帝的事情關乎到以後的奪嫡,這種死物哪有這個重要。
江締原本是在找機會離席,但左右看看好像除了藉口喝醉出去散氣也沒什麼辦法了,正巧聽著眾人的驚呼,她抬起頭看去,想像中的物品便被放在了眼前。
那顆蓬萊玉樹不小,至少有半個人高,加上其原料不菲各個都不是省油的傢伙,硬是要兩三個侍衛才能抬進來,樹幹的主體依戶部尚書所言是以東海明珠作為主體,在大殿的燈光下仿佛熠熠生輝,分出去的枝幹是用玉石做的,上頭零零散散的枝葉瓊花則是用各式的珠寶打造,但無一例外選在上面的東西沒有一件是俗不可耐的,加上做工精巧,非但不會有堆積在一起的雜亂之感,也不會讓人覺得無神空虛,蓬萊仙境縹緲盡數體現。
「小姐,奴婢見太子這東西,恐怕是早幾年就開始了,」葶藶跟在江締身邊讀了不少書,基礎的四書五經讀完了,她便開始看別的書,這些年來也算是書中自有黃金屋了。
好看是肯定是,皇帝面前的東西怎麼會普通,但江締第一眼不光感覺到了它飄飄欲仙的感覺,還有不屬於玉石的香氣,她猛然回頭看向太子,卻有人已經問出了她心中所想
「不光如此,這上頭似乎還有暗香,不知殿下可否為臣解答一二。」陸遲起身,他桌上的酒杯被他放在桌子的左邊邊緣,杯口鑲嵌的裝飾正對著兵部尚書。
上官恆很快從自己的世界脫離出來,原本的笑意不變,但是沒了對太子妃的毫無防備「此是先前將軍征突厥打下的蘇合香,孤想父皇不喜那些過盛的香氣,便叫人調了這香,不知父皇可喜歡?」
成帝點頭,端起面前的酒杯「恆兒大了,朕很滿意。」
言罷,便叫人把它挪到後宮的庫房裡去,如此貴重的東西放在御書房說不定那日就給毀了,成帝可不想給自己多添麻煩。
原來這香突厥也有。
江締沉思片刻,把自己面前的水壺挪開,衝著陸遲比了一個手勢。
陸遲會意,兩人一齊向兵部尚書看去,他此刻正喝酒發泄這自己的不滿,但二人的目標也並不是他,而是他的職務。
原先以為蘇合香這東西是天竺歷來進貢的,沒成想突厥也有這東西,現在的範圍可大了,江締暫且沒有跟陸遲等人說那麼多,但兩個人都聞的出來,那日的字條上若隱若現的也是這個味道。
「娘,我許是酒喝多了,先去外頭清醒片刻再回來。」江締本來就不準備編個什麼天衣無縫的理由去搪塞江夫人,江夫人身為一品誥命夫人,先不說是有的是夫人小姐來巴結他,就是想給江締江臨做媒的人都不在少數。
江夫人果然無暇顧及,只能點頭隨她去了。
江締走出大殿時餘光見對面的席位也空缺,殿內的氛圍還不會注意到少了兩個人。
御花園
「小姐,您出來是為了見姑娘的還是陸大人和宣大人?」葶藶跟江締一樣也不喜歡宴會吵吵鬧鬧的氛圍,每個人都像帶了面具一樣看不清真假,葶藶可不喜歡。
江締拖著自己的裙子有預感等會姓宣的大概率要打趣她一番,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江締一時沒有反應郭凱葶藶口中的「姑娘」是誰。
「什麼姑娘?」
葶藶反而瞪大了眼睛「擷蘭苑的脈姑娘啊,小姐雖然每次出去都不讓奴婢跟著,但小姐也從來沒隱瞞過自己是去找脈姑娘的啊 。」
江締:「……」自己怎麼忘了葶藶這丫頭機靈的很。
「是也不是,我現在還是在等嗣寧和眠晚。」江締妥協了。
「原是如此,奴婢看小姐和脈姑娘好似知己,在宮宴上也要好生敘上一番。」
江締微愣,小半年過去或許她自己都沒法準確定義她與脈婉惜是個什麼關係,朋友,亦或是……知己?
御花園裡還有不少出來望風的小姐公子 ,好在御花園夠大不會讓人三步就見故人,江締雖然也要避男女授受不親之嫌,但自先朝文徽皇后開始,大翊的民風也便沒有那麼死板了,只是難免要給人做文章,但她江締女兒身投身軍營都這麼多年了,要有事早就辦了,至於留到現在?
「阿朝,」宣嗣寧還是一如既往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你怎麼去哪兒都拉著眠晚?」江締穿著裙子倒也不是不自在,就是不方便是真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嫌棄宣靜「人家就沒有一點自由?」
陸遲的嘴張了一半剛要說話,就被宣靜捂住順帶整個人給拉了回去,宣靜一臉「委屈」「這怎麼會呢,眠晚他肯定不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