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其一,陸遲其二,恐怕還會有其三。
她走出門,外頭的陽光下面似乎藏著什麼。
算算日子,也快回來了。
江締翻身上馬。
到了她面前,就沒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江締策馬到擷蘭苑門前,擷蘭苑的下人大多都認識她了,對於江締的來到也沒有什麼驚訝的地方,畢竟他們苑主跟宣威將軍交情不淺,這幾乎是人盡皆知。
「脈苑主,」江締掀開帘子走到脈婉惜房中,阿灼也在,見了她規規矩矩的行禮,然後又給她端上來一杯茶,做完這一切之後回到脈婉惜身邊繼續看書。
「小姐,」脈婉惜起身迎她,「小姐晚上可要來,阿灼頭一回自己登台,若有小姐在台下的話,他定能發揮更好。」
江締看著阿灼紅了的耳根,原來他手上那東西是唱詞啊,江締不懂這些「什麼戲?」
「《焦骨牡丹》」
脈婉惜打發阿灼先出去,阿灼抱著書走到半途邊上的燭火突然無徵兆的跳動了一下,江締看到時沒什麼,但阿灼的反應出奇的大,要不是脈婉惜扶住她,書掉了還好,阿灼整個人都會撞到柜子上。
「沒事的,」脈婉惜輕聲細語的安慰他,阿灼驚魂未定,匆匆忙忙的趕了出去。
「阿灼他,怕火?」
江締盯著那點跳動的燭光,莫名的,有什麼事情在她記憶深處慢慢浮現,但終究如縹緲幻影,她始終看不清一個具體的輪廓。
脈婉惜嘆了口氣「阿灼自我收養他起便有這個毛病,這麼多年了也一直沒好過,」她看出江締的神色「小姐若想知道,不如晚上來次,妾身再細細說與你。」
江締點頭,她本來也不是奔著問題來的,江締的話卻卡在了嗓子眼,該怎麼說?你父親?季丞相?
「小姐,怎麼了?」脈婉惜拉拉她的袖子,一雙眸子裡滿是好奇。
「……季丞相自覺昨日的問題與脈苑主實在是失禮,今日特送了賠禮來我府上,望脈苑主能不建議……」
脈婉惜的神色從疑惑到不解到無言。
江締捂臉。
她自己都不信這漏洞百出的話,季玉山給脈婉惜的賠禮幹什麼送她府上,為什麼她不能直接把賠禮帶過來。
「小姐,這是……什麼意思?」脈婉惜想著與季玉山有關係,但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特別的關係了……
「跟我去一趟江府便知了,」江締拉起脈婉惜的手,準備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東西送到手就行。
「誒,小姐。」
脈婉惜被江締拉著走,一點反應的時間也沒給她,脈婉惜只能哭笑不得的跟上江締的腳步。
江締是騎馬來的,她也不知脈婉惜對這東西會不會抗拒,正準備問她一句,看見對方眼裡有光,不光不害怕甚至還有一點期待,江締把話咽了回去。
江締把馬牽出來,捧著脈婉惜的腰身先把人送上去,帶脈婉惜坐穩,自己再翻身上馬,拉著韁繩把脈婉惜攬在了懷裡。
這感覺真是這麼多年
第一回,從前要麼是江孤帶著年歲尚小的她騎在馬背上,要麼就是她兒時拎著江臨那個小崽子騎馬出去闖禍,什麼時候抱了這麼大一個人在懷裡過。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脈婉惜是練舞的,身上的力氣自然不算小,但是身子軟是真的,為了保證對方不掉下來,脈婉惜的背幾乎是靠著江締的胸膛的,江締腦子裡沒有來的蹦出了「溫香軟玉在懷」幾個字。
江締覺得這個想法很危險,於是她打算拿什麼話題搪塞過去。
「同脈苑主認識許久,似乎未曾見脈苑主有什么小名乳名,」江締被街上的風吹著,總算把那點想法剔除出去了。
脈婉惜在馬背上的經歷也是獨一份,這匹馬不矮,脈婉惜騎在上面絕對會有害怕摔下來的心思,但是她身後是江締,脈婉惜的心裡便只剩了安心。
「妾身的名字是娘親取的,為了更快的在擷蘭苑找份活干,自然不會有什麼旁的了,」脈婉惜的手搭在馬背上。
「日後在我面前,不必在稱妾身了,」江締放慢速度,脈婉惜的衣服穿的是錦繡,可不像她的衣裳一樣能抵的住這馬背的蹉跎。
「好,」脈婉惜答應的很快,她從小看話本學戲,什麼風花雪月的,深仇大苦的,水到渠成的情情愛愛沒見過,她能更明顯的感受到,原來在自己心裡,江締的地位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到了一個那樣特殊的位置。
但此刻,誰會說出來呢。
江締想想也是,但她更想見一見那位「秦苑夕」,那相必也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不然怎會脈婉惜的性子如此剛強。
兩人騎著馬穿過大街小巷,在經過金縷閣的時候,一個詞突然在江締腦中划過,脈婉惜矮她幾分,現在騎在馬上她只需要稍微向前傾身體就能到脈婉惜的頸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