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可汗……殺妻?」
江締疑惑甚至嘀咕出聲,這倒不是前幾日仆固氏所說突厥可汗有殺了玉蓮可敦之嫌,而是她驚奇的發現,歷代的可汗對於殺妻一事並沒有多大的忌諱,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為了爭奪皇權的手段之一。
但說是殺妻,確實祭天。
以人命祭天。
江締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突厥可汗殺妻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要真論起來玉蓮可敦還算不上是妻,再者……
罷了,這大概是同為池魚之由吧。
那日仆固氏所言,阿史那孚不是因為母親去世才性情大變,而是去了中原邊境看見什麼才性情大變,但江締篤定仆固氏沒那個膽子騙她,那麼阿史那孚,倒也不一定是因為二者之一的原因變成現在這樣,恐怕是二者之間的聯繫才促成他去邊境。
玉蓮可敦是不是可汗所殺還尚且存疑,沒法下定論。
但邊境他又看到了什麼,江締大概是沒辦法從京中權貴中得知,這種事情早就被邊境的黃土埋起來了,除非有人特意為之,不然何從下手?
江締將那本東西重新放回去,站起身來摸索著出了書房。
越是魚龍混雜的地方,這樣的消息就越容易流通。
江締手上的燭火已經不剩什麼了,從書架到門口這麼幾步路,燭火就徹底熄滅了,不過倒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她做斥候的時候不就是披著夜黑走路,再說現在月光正好,手上拿著東西不方便,沒了累贅還方便她。
江府早就入夜安靜了,這種時候除了江孤會批公文辦事到夜半,也就只有江締和江臨姐弟兩個半夜不睡覺了,但江締出來之前早就摸清楚了,江臨睡下了,江孤回來了,沒人能管她。
因此回院子的路簡直是順暢無阻。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院子外面種的花凋謝了幾朵。
她不是喜歡養花花草草的性子,這些都是葶藶養的,庫房邊上還有一顆松樹,就如葶藶說的,江締的院子生機不少。
江締停下來蹲在那幾朵花面前,明明照顧的很好,這幾日沒有乾燥的天沒有磅礴的雨,每日還有專門的人照料,這花謝的真是突然。
她伸手撿起一片花瓣,小小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空空的枝幹隨風搖動像是在向江締控訴,那片花瓣待在江締手上,所剩無幾的生氣還在掙扎。
「真可憐,」江締沒由來的覺得心上像是被人緊緊攢住,那片花瓣被她放在空中飄蕩,江締站在原地看著那一抹妃色。
良久她轉身而去。
畢竟,太陽就快出來了。
第53章 月墜
陸遲跟靖國公夫婦大吵一架。
這事鬧得也不算轟轟烈烈,但至少在京中這些權貴中早就已經傳開了,陸遲他們或許不了解,但靖國公夫婦是什麼樣的人京中有名有姓的官家基本上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最後也不過落為飯後閒談。
「嘖嘖,真是親生的,這一巴掌幸好打偏了,」難得蘇槐歌不在家裡閒了,誰知道剛準備出來逛逛就碰上這麼件事,她站在江締身邊,看著宣靜掰著陸遲那張臉嘰嘰喳喳心疼不停。
「就是打偏了這一巴掌也夠狠的,」江締靠在欄杆上,這地方是章春園裡的引春樓,專為人賞景而用,靜謐舒心。
陸遲抬手輕輕摸上那地方,倒是沒什麼大事,只不過就是他脖頸處破了幾道痕罷了。
「眠晚你是故意不躲的吧,」宣靜放開他,嘆了口無可奈何的悵然氣,四個人一同靠在欄杆上。
「有什麼好躲的,」陸遲本人反而沒有他們幾個在意。
確實是沒什麼好躲的,國公夫人打上來的時候手都在顫抖,等到一巴掌實實在在打在他臉上,陸遲還沒說什麼,反倒是她先開始慌張,連著邊上的靖國公也恍若夢初醒一般去招呼大夫。
說到底,只要陸遲還有一點價值,在靖國公府,就無人能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