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就算鬧到人前,也會主觀認為是她的錯。
脈婉惜垂眸,藏在袖子裡的手握緊。
董添嘲諷道:「果然是江元帥的女兒,六年前請纓真是女中豪傑,想來這該是女子開天闢地的大事一樁,不過董某就不明白了,好好的琴棋書畫不學,偏要舞刀弄槍,這種叛道離經的荒唐事,不覺得害臊麼。」
江締沒說話,倒是他那幾個小廝自顧自的說起來。
「少爺說的對啊,女人好好的打扮打扮待在宅子裡找個好人家就夠了」。
「我要是個女人,就等著過安生日子了,還弄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
「我怎麼樣,還輪不到你們來評頭論足」,江締拍拍脈婉惜的肩膀示意她安心,這些話早就跟了她大半輩子了,只是還是忍不住給它一席之地而不是棄之敝履。
「我的官職是陛下封的,諸位有什麼不滿不妨去找陛下,在這裡說什麼大話,」江締一隻手搭上腰間的劍,眼神冷冽不屑「本官的武藝是自己練過來的,官職是我自己戰場上賺來的,」對方顯然也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只不過沒人當回事。
「說本官之前,先想想自己是什麼東西」。
再怎麼樣,她還是四品宣威將軍。
她的聲音不重,但是砸在那些小廝心裡卻如千金般重,這些公子哥不會怎麼樣但他們這些下人,冒犯官員夠他們死好幾回了。
連高家那個倒霉庶子,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被他嫡兄推過來當冤大頭,心裡也慌張,他是庶子,還是比不上嫡子有資本。
脈婉惜見對面暫且消停,掙脫開江締的手,攀著她的胳膊道:「小姐,可需要我裝作衙門唬他們一頓」?
江締想想點頭:「等會我拍你肩,惜娘切記不可早開口」。
脈婉惜道是。
「看將軍威風的,果然作為翊朝第一女將就是有資本,」董添的父親任職重,還是官家子弟,他自然不怕,江締就算再怎麼有官職,還不是拿他沒辦法。
僅僅是不能殺而已。
「想想前朝的宥陽公主,也是如此威風,是何等的英姿,但天妒紅顏,竟然薨在平陽關」,說罷還嘆息幾聲,就是不知道有幾分真幾分假。
當年宥陽公主一事,有人覺得不守女兒本分是她活該,有人覺得天妒紅顏,有人不過飯後閒談。
江締一直記得記憶中那抹紅衣。
她該是天妒英才,美貌算什麼,宥陽公主她就是天生將才。
「董公子最好將自己的身份放正了,宥陽公主如何,自有陛下定奪」。
董添威風完才發覺跟高禮那遲鈍的傢伙一樣說了棱模兩可的話,這回是真的不再說什麼了,誰讓高禮跟他抱怨說江締仗勢,覺著是女子就能耐了。
現在一看,出入有,但還是不合禮數。
江締抬手,順便劍出鞘:「董公子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的位子做的穩當麼」,她拍拍脈婉惜的肩。
「是又——」
「何人在此!」
「誰?!衙門的人怎麼會在這!」
「少爺!」
跟著脈婉惜的聲音分了對面的神,江締縱身上前一腳揣在董添膝蓋迫使他跪下,而後用劍搭在他脖子上,看著馬上要血濺三尺,實際上有江締的手把著,除非她手斷了。
脈婉惜臉上終於浮現一抹笑意。
董添大驚失色:「江締!你做什麼!放開我!」
江締一眼震住想要上前來的小廝,轉頭微笑道:「我自然是來告訴董公子想要的答案嘍」。
第56章 難飛
別的不說,有誰講道理把劍架在人家脖子上講啊,這到底是來說話的,還是來取人命的?
江締笑嘻嘻的看著一點戾氣沒有,但是她手上拿著那把劍滲人,加之這裡被董添自己的人變成了密不透風的小空間,想呼喊就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