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要跟你一起在天上看這世間萬物」。
脈婉惜撫上江締的臉,手掌上傳來一點點溫熱但觸感「所以你要做太陽,要跟我一起」。
日月同輝,是我與你相伴的每一個日日夜夜。
「好,」江締此刻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她喜歡脈婉惜。
脈婉惜喜歡她。
「我做太陽,永遠陪著月亮」。
脈婉惜突然湊上去,輕輕地,貼上江締的唇。
像是蜻蜓點水一般,但是那一點清香又實在讓人眷戀,哪怕兩人馬上分開,但留下的緋紅印記依然表明了剛剛發生的事。
兩個人相顧無言,誰都說不出來完整的第一句話,誰都沒有先開口。
那怎麼辦呢?
江締伸手攬過脈婉惜的腰,試探性的湊上她但唇,見對方沒有拒絕後,漸漸抱緊了人,加深這個吻。
天上的月亮百般無賴的看著四野寂靜的一切,它將月光施捨到了每一個地方,甚至會跟路過的風搭話,問問它們又看到了哪些旅途上的文人騷客,問問它們是否走遍了山水百色。
風在呼呼的吹,但是卻有一給人間留下一絲微風。
它問月亮:我看見了真摯的情感。
月亮道:我也看見了。
在哪?
她們在月下輕吻。
天地山色,皎月舒雲。
脈婉惜的唇很軟,她平日的伶俐口齒就像是防備偽裝一樣,只有真正到了她面前才能揭破這一偽裝,看見脈婉惜如月的柔情。
她擁著脈婉惜,恨不得把人按在懷裡融入骨中,可是惜娘是自由的月,不該被拘束在什麼地方,她想,她也不會。
唇齒相交,或許連江締自己都沒想到,初見時滿是防備的人,現在卻與她擁吻。
千絲萬縷,命中注定。
「對了,你方才說我忘了」。
江締放開脈婉惜,但是手還抱著人家,脈婉惜就靠在她身上,指尖輕碰有些紅腫的唇,心裡怦怦直跳,面上緋紅欲燃。
「阿朝記起來了」?
江締的耳根還是紅,但明明溫香軟玉在懷的是她,看她那如初春小鹿亂撞的神情,好像是她被攬著才是。
「記起來了」。
「第一眼見你,是在戲台上,你鳳冠霞帔」。
像一朵紅花一樣嬌艷欲滴,哪怕畫上了悲啼妝,也依舊難掩傾城國色,挺立的根莖叫她不會折腰。
現在這朵花就綻放在她面前,獨她一人觀賞。
脈婉惜眉眼帶笑。
「鳳冠霞帔,我記著了」。
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初見鳳冠霞帔,又在瑤台驚鴻一眼,就該嫁我,叫我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朗月為她們劃開一方天地,少女的情感由清風帶到每一個地方,明明欲曉的愛意此消彼長,縱然天地無聲,但天地都在說著我愛你。
月下情切,燈輝輝,月微微。
欲成說,未成說。
寸寸柔腸,盈盈粉淚。千萬言語,唯願君惜。
情切切,意鏘鏘。言在胸,未成句。灼灼衷腸,痴痴眷戀。
幾多徹悟,唯有愚人。
一個夜晚說不了什麼話,不夠能人志士謀劃家國大事,不夠近鄉情怯的人歸鄉訴情長 ,不夠工匠做出一件巧奪天工的物件。
但是足夠訴明愛意。
縱然現在還搖搖欲墜,縱然還看不到未來,但總會有平穩的未來。
天上的月亮倦了,開始換太陽上台,一時間清輝不見,鋪滿了微光。
「阿朝」。
「太陽升起來了」。
第66章 風霜
一從黑夜到黎明,曙光鋪滿整個山崖的時候,江締二人才猛地發覺自己竟然在樹底下做了一夜。
當然白天不似夜晚那般幽靜,昨天的事牢牢的刻在兩個人記憶中,一輩子也忘不掉,至於相顧無言到最後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相擁告別,就是另一狀事了。
江締想起昨天脈婉惜的唇齒相依,不由的耳根有些紅,但還是眷戀,總歸,她的感情沒有落空。
倒也難說江孤實在是忙還是跟班裴又在什麼地方槓上了,柳氏處理家事一時半會回不來就算了,江府的主人家除了見怪不怪的江臨以及下人,沒誰發現小姐一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