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秦苑夕?
看來是已經和好如初了,就是不知道脈婉惜是怎麼想的。
脈婉惜對於這個父親,更多的是疏離與不解。
但江締遠在邊疆,還是希望她能聽見。
脈婉惜自己開心勝過一切。
江締抬眼看著天上的太陽,看著是高高在天,實際上一點暖意都不肯割捨。
身不由己,被初冬架空了麼?
江締忽然想到那張字條。
「不知木蘭是女郎」。
她江締就是女郎,沒什麼好在意的,在意的是之前的江締,不是她江亦朝。
阻止一個人下山或許很難,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但阻止一個人上山就容易許多,因為你只需要在終點稍微動一點手腳,就能讓它變成生命的終點。
江締握住一把沙土,只看一眼就放任它在風中逐漸消失,在風中回到它原有的地方。
「這麼點地方還不足以留住你的命啊」,江締翻身上馬,被面具掩蓋的聲音此刻卻在這寂靜的土地格外清晰。
就算是再怎樣,一兩米的山坡摔不死人。
但是可以阻擋人上來的步伐。
畢竟坡高在平陽關,地利如此,不用豈不是浪費。
「畢竟你做了那麼多事害來那麼多人,我也不想叫你死的容易」,江締低著頭像是在跟什麼人竊竊私語,又像是再自言自語的說胡話。
阿史那孚,跟鄭千堂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好到死了那麼些將領,甚至算計進去剛升起還沒來得及發光的太陽,讓她一輩子見不得光。
真是叫人氣憤。
不知道阿史那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江締沒心思去關心他之前是什麼樣子,她只知道,害了人,她作為此次主帥,就要讓他還回來。
江締抬起頭,加快了速度,高低坡在她身後一點點縮小直至看不見,但想必很快就會相見。
「既然你這麼大費周章的用一個死侍的命給我送東西來」,江締輕笑一聲,像是在隔空對著阿史那孚宣戰。
「那就讓你得意好了」。
阿史那孚不是最擅攻人心?
不是伶俐口舌說服了鄭千堂跟他一起作亂。
那就如他的願,讓他去用自己都口舌來擊破自己可笑的防備好了。
江締從側邊回到主營,未曾有一人發覺有什麼不對,也未曾有什麼變化不妥。
江締麻利的走進主營,秋娘一瞬間解脫,被江締請下去之後還不忘幫著圓場。
時間差不多了。
江締重新換上輕甲,向外走去。
她該去給陸遲接風了。
第75章 風起
申時,遠外的黃沙上事宜的響起了馬蹄聲和輕甲清脆之聲,江締莫名對這個毫無爭論的事實鬆了口氣,可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慌張。
不過至少,看到陸遲的那一瞬間,江締是放心的。
「眠晚」,江締走上前去,看著陸遲翻身下馬,身上除了一點擦傷,再無其他傷痕,就連他身後的軍隊,除了駐守封山的,同去時無異「得勝歸來,恭喜」。
陸遲將自己的馬給士卒,輕笑道:「不過小勝,阿朝還是等大勝之後再賀我」?
知他在說玩笑話,江締順了口氣,一邊轉身和陸遲回帳一邊道:「好,等到大勝,必然鐘鼓相賀」。
陸遲只是淺笑。
雖然封山是阿史那孚不得已丟棄的,但無論怎麼說,封山一帶的突厥將士根本沒有回擊之力,此戰,就是翊朝對突厥的第一劍。
「其他的事暫且不提」,江締像是早就有所準備一樣走到柜子下面,拎出一壇酒來,放在陸遲面前,酒罈放在桌上陳厚的聲音就能知道這裡頭有多少酒「來,喝酒」。
陸遲看看酒,又看看江締「你認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