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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裡阿史那孚就像是銷聲匿跡般,除了手下的小兵偶爾會跟翊軍有衝突,他的主力就像是跟他本人一樣徹底消失。

不過這樣倒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雖然一直耗下去到嚴冬難免會吃虧,但是更不熟悉冬日作戰的是突厥人,成敗只是早晚問題。

江締站在營帳之前,聽著下卒匯報著封山那點雷打不動的動靜以及「陸將軍」的動向,身上的披風在風中飄動,它的主人卻依舊目視遠方像是在等什麼 。

「秋娘,給眠晚的信送到了麼」?江締像是早就設下陷阱的獵人,在明明緊張的戰場上氣定神閒的等待著自己的獵物。

「按您的吩咐,三日前就已經送出去了,」秋娘站在江締身後「只是奴婢不明白,您為何要選擇繞遠路去給陸將軍送信呢」?

其實她想問的是,如果是什麼著急的事情,這樣豈不是耽誤了行程,可看江締的模樣,似乎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信件,只是未免太過刻意,像是專門給人看的一樣。

江締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小刀,她一邊拿在手上把玩,一邊笑道:「有些事不放便他人知曉罷了」。

這話說的雲裡霧裡,秋娘這幾個月也習慣了,不過江締從前說話並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要不是親眼看著江締從江小姐到江將軍,秋娘都要懷疑這個說話八百個心眼子的人是誰了。

江締心裡也曉得,只是如果不做的反常一點,怎麼糊弄住對面的人呢。

算算時間,她等的人也快到了。

江締手上的小刀在她指尖旋轉,快到只有銀光刀影纏繞在江締手上,一邊看的人觸目驚心生怕下一秒就割下一根手指來,一邊那把刀像是生了神智一樣在江締手裡乖順的不像話。

「射人先射馬」。

江締聽著嘈雜的聲音一點點靠近,輕聲細語的念詩,卻跟索命咒沒區別。

「抓住他別讓他傷了將軍」!

「突厥,他是突厥人」!

果然沒讓她失望。

「擒賊先擒王」。

在那人出現在江締視野里時,江締手裡正轉的生花的小刀一下子飛出去,一時間看不見的刀影定住了模糊的人影,隨之身份面容也逐一顯現。

那把刀不偏不倚的插在他的左肩上,稍微偏一點就會命中心臟。

江締揮手制止了準備上前的兵卒,自己走到那人兩三步的地方,看似自言自語,實則字字誅心。

「聽說突厥王膝下存活的王子只有三個,三王子年少有為,二王子武藝專精,偏偏只有跟二王子一母同胞的大王子一事無成」。

「眼下三王子率兵抗敵,不知道該是多大的權利和殊榮,要我看,突厥早晚都是他的,別的王子壓根就沒有競爭的必要」。

說罷江締又故作震驚,似笑非笑的看向眼前顫抖的人「不對,二王子還是有一爭之力的」。

「那麼你呢」,江締一字一頓道。

「突厥大王子,阿史那骨」。

她的聲音清晰又冷冽,此話一出不光阿史那骨身軀隨之一震,就連身邊的秋娘和一眾士卒都震驚不已。

江締先前是下過遇到突厥人要嚴加審問的命令,但誰也沒想到這是專門為一人定製的軍令,甚至這人還是突厥王族,可是不小的收穫。

「你,你算計我」?阿史那骨臉上因為數日奔波早就已經有些面色蠟黃,身上的衣服也難免髒亂,要不是他跟阿史那孚身上留著同樣的血,真讓人難以想像他二人是兄弟。

畢竟不管從性格方面還是長相,阿史那孚跟阿史那骨兩個人實在天差地別。

就比如阿史那孚會像個狡猾的狐狸一樣一步一算,而阿史那骨非但沒有半點弟弟狡兔三窟的警覺,以至於被瓮中捉鱉還要來問一句「你算計我」。

「是又怎麼樣」,江締此刻臉色冷峻,跟之前玩笑話的語氣截然不同,畢竟被對面拖了這麼久,換誰的心情也不會好「你還不是心甘情願往裡面跳,還不是落到本將手裡」。

阿史那骨不愧人如其名,滿身都是反骨,肩膀上的刀還插著滋滋冒血,竟然還妄想起身反抗。

江締毫不留情的一腳揣在他胸膛上,把人直接踹出去兩三米遠「本將念在你是突厥王子,留你一條命,你最好有點俘虜的自覺,別逼本將做事做絕」。

「那你有種就殺了我」!阿史那骨不管不顧的大叫著,本來因為環境和疼痛而布滿血絲的眼睛在此刻被放大,顯得愚蠢的恐怖。

「你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跟我說三道四,你以為抓住我就完事大吉了?」越是無用之人,就越容易魚死網破,阿史那骨指著江締「我既然會來,就絕不會做沒準備的事,抓住我,也不過是讓你逞一時威風罷了!到最後贏的還是我」!

江締無視他的喊叫,只是淡淡的道「確實,抓住你不能怎麼樣」,她拍手示意士卒把藏起來的屍體拖出來,隨之出現的還有阿史那骨從不可思議到崩潰的神情。

她冷笑一聲「是啊,我是個女人,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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