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鞋子,穿的腳痛死了。」
終於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又吩咐李赫道,「開回家,別廢話。」
她喝醉了,丟棄了平日的偽裝,說話變得更直白,脾氣也不加掩飾。
李赫沒有說話,很快便傳來油門轟動的聲音。
其實,她真的很討厭穿高跟鞋。這件晚禮服收緊的腰線,也快把她的肋骨都折斷了。
她把拉鏈拉開了一點,才勉強能順一口氣。
但她在外面絕不會允許任何人見到她
這幅邋遢的模樣——到死都不可能。
可為什麼,在李赫的車裡,
她卻好像在自己的家裡一樣放鬆呢?
真是搞不懂。
阮梨抬起眼皮,掃了一眼李赫沉默的背影。
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修長且骨節分明,讓人不禁想入非非。
大概,他是個意外吧。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吧,她連思考都懶得動腦了。
嗯,都怪酒力誤事。
全都怪酒精好了。
不知不覺,阮梨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到再次睜開眼來,已經是在自家公寓的門前了。
她被他抱在懷裡,腰間已經沒了束縛感,身上還裹著他的西裝外套。
方才闔眼前、最後一眼看到的那修長的手指——此時正穩穩地托著她的臀,將她單臂摟在懷裡。
阮梨動了一下,想從他懷裡跳出來,卻發現她沒穿鞋。她的高跟鞋被他用另一隻手拎著。
見她醒來,他甚至還捏了一下她臀間的軟肉。
「寶寶,門鑰匙給我。」
「……包里。」
門開後,阮梨終於如釋重負,一口氣癱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你可以走了。」
李赫卻沒動。
他關上公寓的門,又放下了阮梨的高跟鞋,接著,竟然直接坐到了她的腳邊。
抬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身上,開始一絲不苟地為她按摩腳後跟。
她踩了一整晚的高跟鞋,腳後跟又酸又脹,好像快要斷了。
他時輕時重的按摩,竟然神奇地緩解了她的疼痛。
阮梨一時沉浸在舒緩之中,也就沒再出聲趕李赫走,而是縱容他這麼留在了自己家裡。
就在她放鬆得快要再度入睡時,李赫低沉的嗓音,驟然在空氣中響起。
「你和誰喝酒了?」
「Monica?Steve?」
半夢半醒之間,阮梨心神恍惚,沒有回應他。
在提起Steve時,他手上的力度蓄意已久地重了一些——她一個激靈,終於清醒了幾分,卻是迷濛著眼看他:「你怎麼知道的?我不是關了機麼?」
「聞到的。」李赫的表情陰沉了幾分,「除了酒味,你身上還有別人的味道。」
這口吻似曾相識。
阮梨很快想起,他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當她還跟前任季雲在一起時。
不禁莞爾一笑,調侃他:「你真是狗鼻子啊?還能分辨味道。」
見她不以為意的模樣,李赫略帶不滿,猛地攥住了她的腳踝。
「怎麼了?」
「以後如果你再和他喝酒,」他認真地凝望著她,一字一頓,「我會折斷他的腿骨,拿來釀酒。」
阮梨卻悠悠地笑著反問:
「我是和很多人一起喝的,你要一一去折斷他們的腿骨嗎?」
李赫不滿地用力,惹得阮梨腳上一疼,他卻沒有收手,像是要拽著她的腿將她拉進懷裡——
阮梨失去重心,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氣得推他:「幹什麼?不要無理取鬧了!」
可卻在對上李赫灼熱視線的那一瞬——
她這才意識到,
原來,他在向她索吻。
等等,
她總算知道,今夜那股揮之不去的怪異之感,究竟來源於哪裡了。
若說,當他最初因為她跟Steve的貼面禮而醋意大發時,她察覺自己的吻能夠使他平靜下來——還只是個意外的發現。
那麼,接下來,自從她第一次用吻來安撫他因為嫉妒她主動挽了一下Steve的手而躁動的醋心以後,
事態的發展,就好像開始偏離了預定的軌道,朝著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
在今天晚宴的中途,他突然開始莫名其妙地嫉妒她身邊的Monica;
以及,現在……
就連她只是應酬性質的喝了幾杯酒,哪怕什麼也沒做,他都要來表達不滿。
一而再、再而三,
這樣頻繁的異樣,連傻子都能瞧出端倪來。
「餵……」
阮梨緊皺眉心,突然間,用腳掌猛地踩住他的胸口。
「你,」她緊盯著他,「不會是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