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當初就不找他當模特了,真是麻煩。
阮梨最終還是解除了對李赫的屏蔽,卻意外地發現,這8天內,他同樣也沒有給她發過一條消息。
聊天框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就好像,他真的開始在嚴格執行阮梨制定的「冷靜期」計劃。
若是換做從前,阮梨可能還會有些好奇,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聽話,一點也不糾纏?
難道,他就真的忍得住一直不來騷擾她?
——才怪。
在經歷過他上一次的算計後,她早就學聰明了。
她知道,這不過是他的故技重施,等著她先自亂陣腳,他好占據道德高點,以此來借題發揮。
他現在,一定正躲在某處角落視奸著她,如坐針氈,盼望著她能夠再一次落入他的圈套,好早點結束這場煎熬的僵持局面吧。
在想什麼呢?
他們之間的天平,怎麼可能會是平衡的?
他那些欲擒故縱的小把戲,在她眼裡只會是一出幼稚的笑柄,根本觸動不了她的分毫。
這一次,她不會再給他可乘之機。
於是,阮梨故意將手機保持開機狀態,並釋放了拉黑過李赫的所有聯繫方式——就是為了讓他看見,即便他隱匿於暗處,咬碎了牙、撒潑耍賴,也對她沒有分毫的影響。
沒有了他,她的生活也還在繼續。
任憑他機關算盡,也無法動搖她半分的決心。
她向來都是遇強更強的性子,這一點特質在冷戰期時,會表現得尤為明顯。
時光飛逝,轉眼又過去了一周。阮梨的服裝成品已經快要做好了,她正在如火如荼地籌備最後的收尾工作——原本都快要將李赫拋諸腦後了。
這時,卻有一個意外率先找上了她。
那天,阮梨正在工作室改製衣服的袖口,梁可心突然拍了拍她的肩,指了一下門口:「阮阮,有人找你。」
阮梨心神恍惚,內心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不過,她的猜想並沒有被驗證。來者是兩個陌生的同校學生,一男一女,像是從隔壁商學院過來的。
阮梨皺起眉頭,一時想不起自己和這兩個人之間的聯繫,困惑不解:「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你就是阮梨小姐嗎?」其中那個女生主動問道,「我們想問一下,你認不認識李赫同學?」
再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見李赫的名字,阮梨的心竟不受控地跳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就將這股感覺壓了下去,面色如常道:「你們是……」
「啊,忘記自我介紹了。」另外一個男生便解釋道,「我們是經濟學的課堂代表,教授觀察到李赫同學已經有快兩周沒來上課了,就派我們來問清楚情況,我們都很關心他的課業問題。」
快兩周沒來上課了?
阮梨湧起一股詭異的感覺,隨即警惕地反問:「為什麼你們會覺得我知道他的行蹤?」
「同學,請不必緊張,我們也只是隨便問問,」女生嘆了口氣,「我們幾乎問遍了他身邊所有的人,可惜他們都不清楚李赫的下落。後來,我們打聽到他前段時間去參加了你前男友的生日趴,所以,就猜想你們可能會有聯繫。」
聞此言,阮梨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不明,「那抱歉要讓你們失望了。我跟他也不算很熟,幫不上你們的忙。」
女生失望地點了下頭,「沒關係,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男生又問她:「這下可真是頭疼了啊,能問的都已經問過了,我們接下來去找誰呢?」
兩人就這樣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要不然報警吧?」
「有那個必要嗎?」
「你沒聽說嗎?最後一個發現李赫的人,說是看見他在藥店裡買了整整一大兜的藥,臉色很差,感覺像是生病了。」
「他在這裡好像又沒什麼朋友,無故失聯這麼久,如果是生病了的話,確實很危險啊。」
兩人分析到這裡,男生突然扭過頭來,緊張地看向阮梨:「同學,可以請你幫我們留意他的消息嗎?你們都是華裔留學生,應該有人脈可以打聽吧?他住在哪裡?平時都經常去哪裡?或是有沒有什麼熟人?任何線索都可以告知我們。」
住在哪裡?經常去哪裡?有什麼熟人?
這一連串炮轟似的提問,讓阮梨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原來,她對李赫的了解其實十分的有限。
她甚至就連他之前住在哪裡都
不太清楚。
看來,其實她也並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飼主。
就像那些把小狗接回家一年後,就連小狗每天吃什麼牌子的狗糧都說不上來的無良寵主一樣。
「知道了,」阮梨最後只道,「我會幫你們留意的。」
最後,阮梨安靜目送著兩個同學離開。
等回到工作室後,她盯著縫紉機,卻忽然集中不了心思在工作上了。
心底隱約冒出一個聲音。
難道,他真的生病了?
說起來,他們已經斷聯超過半個月了。
記憶之中,李赫只生過一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