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撥開徐燊濕漉漉的額發,湛時禮的指腹落在他眉心,徐燊輕輕閉眼,任由湛時禮的手指貼著他一寸一寸摩挲過去——自眉下滑至眼,撫過長睫,落至高挺的鼻樑,再是溫暖濕潤的唇。
徐燊感知到他指尖擦過唇瓣的溫熱觸感,啟唇含了上去。
像野貓殷勤地舔著他的主人,親昵地示好。
湛時禮眼裡的神色更深了一些,熱意經由被徐燊舔吮的指尖傳達遊走至每一寸神經,最後挑動在他心尖上。
在徐燊俯身下來時,他幾乎立刻抬手按住了徐燊後腦,用力將人壓向自己,熱切親吻上去。
被湛時禮懷抱著強硬翻身壓下,徐燊順從了湛時禮的動作,兩手抱住他的脖子,啟開唇,熱情地回應他。
比先前更激烈纏綿的一個吻,濕透的身體糾纏,潮熱攀升。
湛時禮說沒準備東西,徐燊毫不在意,耷下的眼睫輕輕顫著,最後的餘霞暈散在他眼中:「你直接來就是了。」
湛時禮的呼吸愈粗重,沙啞嗓音被慾念薰染:「一會兒別喊疼。」
徐燊輕聲笑:「Nic,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湛時禮傾身覆下,不再給他反悔的機會。
從一開始就很激烈,親吻、愛撫、碰撞。
徐燊斷斷續續地悶哼,被那些細密的疼痛裹挾,又在其中嘗到了別樣痛快的滋味。
他一喊疼湛時禮便低頭以吻封唇,將那些模糊聲響吞咽,叫他發不出更多的聲音。
恍惚中徐燊像依舊沉在水下,在濤浪中起伏,被推向至高點,再徹底沉淪入深海。
夜幕落下後他們回去內艙房間裡沖了個澡,身上的衣服徹底不能穿了,徐燊披了件浴袍,去廚房煎牛排。
他重新開了一瓶紅酒,點燃蠟燭。
湛時禮也洗完澡出來時,徐燊已經將食物擺上桌,正在倒酒。
「燭光晚餐?」湛時禮問。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給你慶祝。」徐燊說著抬起眼,看著湛時禮,「剛那份生日禮物,還滿意嗎?」
湛時禮的眼中顯出些許波動:「剛才那是生日禮物?」
徐燊點頭:「當然。」
湛時禮垂眼很輕地笑了一下,說:「我真的不過生日。」
「別這麼掃興,」徐燊拉開椅子,「坐吧。」
他先舉杯,堅持和湛時禮說:「生日快樂,寶貝。」
湛時禮的視線停在他含笑的眼眸上,也舉杯,與他輕輕一碰。
酒水的滋味入喉,讓人不覺又生出那些迷亂旖念,徐燊慢吞吞地切著牛排,看著燭火對面湛時禮沉靜溫文的臉,問他:「Nic,你總是這麼冷靜嗎?」
湛時禮問:「你指的哪方面?」
「剛我們上床,」徐燊說,「你好像從頭到尾都很克制。」
即便是在最高潮時,他也在極力壓抑本能欲望,失控但不失態。
湛時禮只問他:「你期待看到什麼?」
「不知道,」徐燊誠實道,「大概是想看到你更真實一點的情緒。」
湛時禮卻說:「時刻保持清醒警惕是件好事。」
徐燊無奈:「要不要這樣啊,這裡只有我們兩個,而且是在茫茫大海上。」
「Seren,」湛時禮輕喊他的名字,「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徐燊想了想說:「暗渡陳倉?或者說互有苟且?」
「你既然是這麼定義的,」湛時禮道,「為什麼還要問剛才那個問題?」
徐燊有些啞然,認輸了:「好吧,你說得對。」
湛時禮再次舉杯碰了碰他的杯子,結束了這個話題。
音箱裡播著輕緩的藍調爵士樂,徐燊問湛時禮要不要一起跳支舞。
湛時禮看著他沒表態,徐燊重複:「跳嗎?」
湛時禮放下紅酒杯,優雅地拿餐巾擦了擦嘴,起身走過來,主動朝他伸出手。
徐燊笑了,抬手搭上去。
他們在不大的空間裡相擁共舞,徐燊兩手環著湛時禮的脖子,在那些纏綿悱惻的樂聲中跟隨他慢慢轉動腳步、耳鬢廝磨。
窗外是夜下的海,船隨浪逐流,海風黏膩潮濕,悄無聲息地躁動著人心。
「其實,」徐燊的聲音貼至湛時禮耳畔,「也可以換個說法,我們之間的關係——」
他的呼吸一頓,接著說下去:「叫隨心所欲。」
湛時禮雙手摟著他的腰,低聲問:「隨你的心,還是隨我的心?」
徐燊在他耳邊笑:「你的心裡是什麼?我的心裡又是什麼?」
這個問題別說湛時禮答不出來,徐燊自己其實也一樣。
湛時禮沉默側頭,吻了吻他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