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徐燊愈不耐煩,「我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不識趣,肇啟CEO的位置都打動不了他,他想要的太多了。」
「你可真閒,還打算拿CEO的位置留住他,真不像你往日的行事作風,」蔡立豪喝一口酒,幫他出主意,「這種不知好歹的叛徒,沉塘算了。」
徐燊聽著似乎愣了一下,聲音含糊:「神經。」
「誰是神經?」蔡立豪戳穿他,「捨不得啊?你還記得從前那些吃裡扒外背叛過我們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徐燊沒興致說:「忘了。」
蔡立豪偏要提醒他:「綁石頭沉海里給個痛快都是便宜了他們,你以前對那些人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比我還狠。怎麼,現在對象換成Nic,這麼猶豫?」
「你金盆洗手了,」徐燊指指蔡立豪,再指指自己,「我也改邪歸正了,我現在是肇啟的代主席,做正經生意的,少來。」
「誰還不是做正經生意了,行行,我不給你出餿主意,」蔡立豪本來也是胡說八道,趁機奚落徐燊而已,「知道你捨不得Nic就是了。」
徐燊懶得理他,剛喝下去的酒在胃裡翻江倒海,他從沙發上爬起來,衝進洗手間裡,吐了個天昏地暗。
晚上他本來就沒吃東西,一肚子的酒,吐到後面幾乎連膽汁都吐出來。
徐燊只覺腦子裡不斷嗡嗡響,難受得厲害。他對著水龍頭掬水往臉上撲,抬眼看到面前鏡子裡自己滿是血絲的眼睛和發紅的眼角,真被蔡立豪說中了,有夠衰夠難看的。
醉酒讓他渾身發軟,站都站不住,身體滑下去,靠洗手台邊的牆坐著,他不斷閉眼又睜開,勉強還能記得自己是誰。
徐燊摸出手機,滑了好幾下才滑開,手指戳著屏幕,迷迷糊糊地撥出了湛時禮的手機號。
響了三聲,那邊接通。
湛時禮沒有出聲,徐燊也不說話,呼吸很重。
沉默帶給人的窒息感讓徐燊更加難受,他終於受不了地先開口:「Nic,混蛋。」
「你在哪裡?」電話里的聲音有些模糊。
徐燊罵他:「你管我在哪裡,反正你也不在乎,你沒良心……」
湛時禮又一次問:「在哪?」
徐燊很煩躁:「我說了不用你管,你算個什麼東西,我是徐家少爺,我是肇啟的代主席,只要我想,有的是人想爬上我的床,我憑什麼吊死在你一棵樹上?
「你也沒什麼好的,跟那麼多人曖昧不清,我眼瞎了才看上你,我玩夠了,不想再跟你玩了,你滾吧。」
徐燊醉糊塗了,說的話顛三倒四沒什麼邏輯。
湛時禮正在開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兜風,此刻聽著徐燊這些抱怨罵人的話,腦子裡的思緒有片刻放空。直到涼風灌進車中,他的神思回來:「喝醉了?」
徐燊直接掛了電話。
湛時禮看一眼車外,他不知不覺間已經將車開到了蔡立豪的酒吧附近。
徐燊回去包間裡,重新坐下後頭暈得更厲害。
蔡立豪叫人拿了個果盤來:「吐完好點沒?吃點水果潤下嗓子。」
徐燊晃晃悠悠地坐起身,叉了一小塊西瓜送進嘴裡。汁水很甜,但他嘴裡全是酒的苦味,吃不出什麼味道。
蔡立豪打發了包間裡其他人離開,問他:「真有這麼難受啊?」
他那句「失戀」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現在倒覺得似乎真被他說中了。
徐燊耷著眼,反應慢了不止一拍,半日才抬頭看向蔡立豪:「你剛說什麼?」
蔡立豪無語:「我說,你到底怎麼想的?Nic既然這麼決斷說辭職,就是擺明了在肇啟和卓盛之間選了卓盛,你還要跟他這樣糾纏不清?他夠能忍的,蟄伏在肇啟八年,誰知道背地裡都做過什麼,還能不留下任何違法過界的證據,讓你們拿他沒轍。這種人,我看了都有點害怕。」
湛時禮走到包間門口,門虛掩著,他的手搭上去,聽到裡頭隱約傳出的聲音,推門的動作頓住。
「沒想法,」徐燊不想再吃水果了,點了支煙,吞雲吐霧間腦子終於比先前清醒了點,「我早知道他目的不純,不過他比我以為的更厲害。」
蔡立豪問:「那你以後什麼打算?」
「合則聚不合則散,」徐燊的嘴角露出絲譏諷,「他利用我,我不也是利用他?反正都是逢場作戲。你說的沒錯,再好玩的玩具玩久了也會膩,我一直抱著他不放,不就是他還有利用價值?而且,你不知道每次看到徐子康那個蠢東西為了他要死要活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