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壁龜裂。
玻璃炸碎。
碎片四濺。
炸開的玻璃渣如刀般割過白髮少年的腳心,帶出一連串紅色的血珠。
不知何時走到DJ身後的白手套禮貌微笑,堅硬的槍管頂著他的後腰,「不好意思,麻煩你,把聲音關了。」
群魔亂舞魔音灌耳的室內,終於,安靜下來。
「怎麼了,音樂呢?DJ,DJ!你小子這樣我要投訴給你們經理的哦!」喝的醉醺醺的大漢暈頭轉向地大聲嚷嚷。
砰!
又是一槍。
「啊啊啊啊!地震了地震了!」醉酒大漢被嚇得一個激靈手舞足蹈滿地亂爬。
旋即被一聲更大的哀嚎蓋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我的手,我的手!」
只見一支脫手的92手槍在地面滑動,一個後腦勺近乎全禿的中年男人,棚著自己血如泉涌的右手,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殺人了!殺人了!」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嗓子,人群開始躁動,香檳塔在混亂中被推倒,酒液滾落桌沿,如水柱一般下落。
昂貴的地毯長毛被酒水打濕,慌亂的鞋子踩踏其上,髒兮兮地擰成一縷縷的。
砰!
朝天花板又一聲槍響。
躁動的羔羊開始靜默。他們用視線觀察著門口的獵人,下意識地向牆角挪動。
安靜下來了。
顧斐波剛研究完室內排氣裝置,從門邊的中控面板按了幾個按鈕,抬頭確認排氣通道已至最大,「結束了嗎?」
顧斐波看向已經自發在牆根抱頭蹲成一排的小白菜們,掀起了很禮貌的笑容,「打擾到各位的Party了。很感謝諸位的配合,在下與這位先生存在一點私人恩怨,只要解決完了,保證大家能全須全尾地出去。」
「真的能放我們出去嗎?」弱弱的聲音混在人群里,辨不清方位。
「砰!」又是朝天的一槍。
顧斐波看了眼白手套,並未制止。
這下徹底安靜了。
除了禿頭男人慘痛的悶哼之外,只有布料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因為格外安靜,所以格外突出。
顧斐波看去——傅熾在套褲子。在一群蹲下抱頭的蘿蔔丁面前,站著套褲子。
白毛穿的是工裝褲,鬆緊帶一提,穿得很利落。
然後他又低頭解JK裙的鐵扣。
顧斐波沒再看他。
往前走了幾步,顧斐波彎腰撿起先前被打落在地的□□,風衣的下擺隨著動作垂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