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oftop now。」
他穿著睡衣踩著拖鞋往樓頂走。
天台不知何時添置了一台巨型天文望遠鏡。
走到天台邊緣的時候,顧斐波還低頭在調試望遠鏡的焦距。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晚風習習,上弦月掛在頭頂,傅熾就仰著腦袋數星星。
一顆。
兩顆。
傅熾的視力很好,也很有耐心。
他一顆一顆數著。
等到他數完兩遍的時候,顧斐波恰到好處地側頭問他,「怎麼樣,今晚的星星多嗎?」
夜晚的顧斐波不會用髮蠟,平日工作時向後梳起的頭髮隨意的散著,貴氣之中少了分手握大權的威壓,多了分同齡人的隨和。風輕輕一吹,柔軟的黑髮就拂過他的額頭,偶爾遮住他的眉骨。
傅熾望進那如星子般璀璨又深邃的瞳孔里,眨眼狡黠反問,「你猜?」
顧斐波先是一愣,然後啞然一笑,「那我們一起數數看吧。」
「不,我們來押注。」傅熾直接上手掰回顧斐波的腦袋,不讓他看天空,「你猜有多少顆?」
顧斐波猝不及防地被人掰住腦袋。
身側的少年,目若朗星,顧盼生輝。
夾住臉頰的手溫熱,剛洗完澡身體的溫度比自己還高些,甚至有些熾熱。像是冬天從野外歸家,凍僵的身體融化在溫水中那樣。
太久沒被人如此逾矩地對待,也太久沒有接觸過同類的觸摸。
顧斐波有些貪戀地怔了一會,然後從自己的耳後輕輕撥下傅熾修長圓潤的指尖,「你想我猜有多少顆?」
傅熾笑嘻嘻地想了一會,「那你就押24顆吧。」
「我比你多押兩顆!輸了的今晚沒有牛奶喝!」傅熾一錘定音。
那天晚上傅熾數了很多遍星星。
顧斐波數了很多遍星星。
傅熾和顧斐波一起數了很多遍星星。
他們總會報一個錯誤的數字,然後相持不下,又數一遍。
數到最後只是單純地想要數星星罷了。
所有人都知道,正確答案會是25顆。
顧斐波不會讓傅熾輸,就像是傅熾也不會讓顧斐波輸那樣。
他們就在天台上,席地而坐,後來數累了又躺下來,數攀在牆壁上的爬山虎的藤蔓。
手邊是人工鋪置的草坪,細嫩的脖頸貼在上面略微有些扎,裸露的小腿貼在小草上還能感受到露水的潮氣。
但顧斐波說那是小草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