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緒比較激動,又有武器傍身。」薄里抿唇笑了笑,「我也只是正當防衛。」
傅熾看著父親的那具無頭屍體。
薄里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小孩子非禮勿視。」
說著他也毫不避諱地推開了男人的身體——脖頸處的斷口不甚平整,鮮血將白色床單染得血黑。
他隨意處理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將套子打了個結,隨手拋到床尾的垃圾桶里。
他從床邊扯了條濺上血跡的毛巾裹住了自己的□□,「我去洗個澡,你可以擁有一段獨處時間來接受這個現實。」
傅熾看著一片狼藉的床單,白色的膻味被血腥味掩蓋,床邊的血珠滴滴答答滾進的垃圾桶里,幾個打了結的套子被染上血紅。
胃在涌動。
傅熾努力控制喉嚨滾動。
惡——
嘔——
還未消化完全的食物全部從胃裡涌了上來,發酵過的稀爛味道在口腔里,混著鼻腔乃至耳道的血腥味,讓傅熾一時間分不清哪裡是現實,哪裡是夢境。
他本能地伸長了脖子,但殘渣依舊濺上了母親的裙擺。
淡黃色的嘔吐物混在血泊里。
傅熾閉了閉眼,轉身抱著母親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臥室的門不知被誰關了,傅熾用手肘摁下把手,動作很輕很輕地抱著母親放在床上。
那把重重的斧頭依舊插在她的胸膛上,傅熾沉默很久,終究沒敢把它拔出來。
它很重。
看起來很疼。
傅熾在陽台的洗手池簡單洗手漱口,路過書桌的時候發現掛在桌前的小黃鴨不見了。
傅熾返回客廳,抱起門口父親的頭顱,用紙巾擦乾他臉頰和頭髮沾染上的毛絮和血污,把它放回了父親的脖子上。
下輩子別再見了。
傅熾從衣櫃裡翻出新床單給父親遮住身體的時候,薄里洗完澡出來了。
赤裸著上身,渾身水汽,他拿了塊乾淨的毛巾正在擦拭自己的短髮,出來的時候看著雖然混亂但還有些整齊的室內,頗為驚訝地挑眉,「小傅確實生了個好兒子。」
薄里點了支煙,走到了庭院裡,「想好向我索要什麼賠償了嗎?」
傅熾跟了出去,輕輕闔上了門,自動鎖轉動死鎖,將人類屍體排泄物的惡臭隔絕在屋子裡。
「你知道他有家庭。」傅熾問,沒說「他」指誰,但大家心知肚明。
「養情人之前做背調,很正常的事情。」
「你玩膩了,想丟棄他,告訴他不想耽誤他,勸他回去娶妻生子。」傅熾說。
「聰明。」薄里沒有反駁,「你比你父親聰明得多。」
薄里哈哈笑,吐出長長的煙圈,「他要是早讓我見見你,或許我還不會這麼早想著換人,你真的是個好苗子,我喜歡聰明的小孩。」
「但是他居然告訴我他已經有孩子妻子了。」薄里皺眉,「所以我乾脆讓他把你和妻子都接過來。」
「你母親做的比我想像的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