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又被踢出了模擬。
我第二次砸在了伺服器主機上,這次我有了經驗,在倒地之後沒有忙著掙扎,我就平躺在那裡,等著胃裡湧上來的噁心感褪下去。
在感覺自己終於從生與死的邊緣掙扎出來後,我喊醒了系統:「能不能給我點提示?」
系統說:「提示已經交給您了,請您用正確的方式與柳江相識。」
我眉頭緊鎖:「請定義『正確』。」
系統沉默了,它顯然沒有科幻電影裡那些人工智慧的智能。
我決定還是靠我自己,靠我屬於人類的智力來解決。
我第三次進入了模擬世界,這次,我對「正確」有了全新的客觀定義。
在與柳江四目相對那一刻,我已經將準備好的對話爛熟於胸,我要和他探討一個最現實也是最正確的問題——學習。
在明媚的春光里,我侃侃而談起來:「每年都有數以千萬計的考生踏入高考的考場,高考,是改變我們人生的道路,高考,也是邁向成功的階梯,現在距離高考的日子說長也長,說短也不短,要從今天開始,頭懸樑錐刺股,懷抱父母的期待,背負老師的等待,我們的未來將是一片光明璀璨!」
走廊背陰,但我感覺我仿佛又回到了百日誓師大會的講台上,帶著全校同學去講拿背了幾十次的台詞。
其實當時的我並沒有這麼熱血澎湃,現在倒是有了些該有的情緒準備。我感覺有光芒照耀在自己身上,有微風拂過耳邊,哪怕現在柳江正用看二逼一樣的表情看著我,我也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這次一定成。
接著我發現,什麼微風拂面,什麼陽光普照,統統都是我被踢出系統模擬的前兆。
不過不要緊,這次我也有準備了。
我提前把休息室的沙發墊扛過來了,左邊放好,右邊放正,哪怕我被踢出來也不至於冒著腦震盪的風險。
但我這次倒的位置剛剛好,就在兩邊沙發墊的正中間,我躺在仿佛為我量身定製一般的地板縫上,再次思索起系統的智能與否。
待我平復好心情重新爬起來,頭盔上代表著智能輔助系統的紅燈閃了閃,就滅了,仿佛是系統瞧見他沒有真的因為摔在地板上腦震盪以後就開始了它的裝睡。
裝睡的人叫不醒,裝睡的機器不一定。我按下喚醒鍵,默不作聲地把頭盔按在腦袋上。
我今天要和它死磕到底!
這麼說起來,我人生里讓我如此煩惱的時刻可並不少,比如我每次跟柳江吵架的時候。
我和柳江還在聯繫的時候,總會因為一點小事吵架,真正發生了什麼大事的時候他反而挺平靜,就比如我談了女朋友那次——這是後話,現在只說吵架。
有一次他半夜給我打電話,好像是在說他的樂隊簽唱片公司的事情,但那天我很累,剛跑了三家實習的面試,還被HR挑三揀四了一番,沒心情聽他激情澎湃說些我聽不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