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柳江去了哪裡,我想問他為什麼不來見我,我想問他為什麼明明看得見我卻不說。
其實都沒必要。
我只要再等等就好了——這方面,耗子還真說對了。
安靜無人的會議室里,我從旁邊拉過一個轉椅。
馬克筆放下,我坐在椅子上,白板最中間的「柳江」二字被我畫上了圓圈,在那名字周圍,我畫上了一圈向內的箭頭,這便是我一切行動的最終目的。
我忽然想起在過去的某一天,柳江給我聽的一張硬搖滾專輯,有一首歌有著曾經的我怎麼也不能理解的標題。
I Was Made For Loving You.
我生來就是愛你。
來吧。
我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依然和柳江一起坐在墊子上,那盒巧克力牛奶還完好無損放在我們之間,他和我的對話剛剛進行到「他說的沒錯」。
我不動聲色地抬起眼睛,確認柳江還是在自顧自的生著悶氣。
他沒有醒過來,他還是如常計劃里那個柳江。
而這個柳江剛剛告訴我秦博文嘴裡的謠言是真實的,他用一種極其直白的方式對我進行了單方面出櫃。
在上一次嘗試里,我頭腦一熱就緊隨其後出櫃了,順便表白。
現在我可以按圖索驥重來一次,重新找到那個讓柳江變成真正的柳江的bug,或者只是單純的臨門一腳去表白,讓柳江拒絕我或答應我。
畢竟說愛他本來就是我的目的,不是嗎?
不是。
著什麼急,楊平生。
如果我現在去說愛他,那我除了愛他什麼都沒有,我根本保護不了他,我只能和他一起受苦。
再說柳江也不一定會答應我。
他從某些方面來說比我成熟,他知道我們現在只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小孩,人生八字沒有一撇,幹事只知道野。
我把牛奶拿過來,平靜地回他:「我知道。」
「你知道?」他的反問果然如同上一次一般馬上來了。
這次我沒有馬上回他,低頭把吸管包裝打開,戳透錫箔紙,把牛奶遞給他,一氣呵成,行雲流水,這股沉穩簡直就是我想像中的自己。
「與其讓他們隨口說別人。」我說,「不如我們反擊吧。」
柳江眉毛一抬,問我:「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