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嫌棄他埋汰一邊拽走了冰棍,又把他滴滴答答撒了一下巴的糖水擦乾淨,他乖乖的,沒躲,就那麼任我擦。
他忽然說了一句:「無聊。」
「什麼湳渢無聊?」我抬起眼睛,把手裡的垃圾扔掉。
「遊戲無聊。」他回我。
我挺無奈的,大概無聊就是青春的底色吧,曾經覺得無聊透頂的每時每刻,是未來永遠追不回的快樂。
我倒是挺想聽聽他接下來關於無聊還能發表什麼看法的,沒想到他居然又有了些新點子。
他忽然抬頭,和我四目相對:「我們找點樂子吧。」
第41章 我不會傷害柳江——也許
說實話,柳江跟我提找樂子這件事,我是完全猜不到他的下文的。
因為對他來說,什麼都可以無聊,又可以什麼都是樂子,他話又密,笑點又奇怪,情緒千變萬化。
在我已經做好了陪他找尋一下午所謂「樂子」的準備以後,他居然直接給了我答案。
他問我:「你喜歡傷害別人嗎?」
我聽見窗外有隻蟬叫了一聲,不過聲音很快低啞下去,戛然而止。
「傷害誰?」我問了一句,勉強笑了一聲。
同樣一句話,柳江跟我吵架時說過一次。
上大學以後,我找女友之前,我忘了我們兩個因為什麼去吵架,總之我們有段時間總是在吵架,原因全是小的,小到我現在怎麼用力想都想不起來。
那天的原因我也不記得,但我記得那是我們吵得最凶的一次,用電話吵的,過程中還被我關係最好的室友目擊到了,他顯然沒見過我那麼兇惡的模樣。
那時我在宿舍安全通道,他本來要過去倒水,見我這樣子,他戰戰兢兢貼著牆走,等兩小時後我回寢室,他才敢試探著跟我說話。
「剛才那人是怎麼惹到你了?」他問。
「惹到我?」那時候我還要準備競賽手續,心煩意亂地搖著頭,「沒什麼事,就是一個特殊的人。」
我只用「特殊」來描述這段千絲萬縷的關係有些過於隨便,我們從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起糾纏在一起,人前嬉笑怒罵、,人後關起門來,連一秒鐘的耐心都不會有。
我記得只要我們倆同時沒有事情,那沒有一個下午的時間,房門走不出去。即使走出去了也不過覓食或放水,打掃過生理需求之後,我們又會被吸進床鋪的漩渦里,鐘錶空走,我們忘乎所以地沉醉。
但除此之外呢?
我們好像只在化為最原始的樣子時最為合拍,他喜歡疼,我又喜歡弄疼別人,不過我願意他也弄疼我,儘管他不太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