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了什麼,馬上把手機抓過來,解鎖屏幕,果不其然,這是那個我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名字的女生。
所以我為什麼給她備註了一個叉叉叉?
【***:楊哥,我送的特產你們吃了嗎?】
何止吃沒吃,根本就沒到我手裡,我當晚就跟室友說讓他們分了吃,室友沒給我回消息,大概是瓜分了個乾淨。
我拿著手機的手垂落下去,不過很快又舉起來,我給她回了消息,要求和她見一面。
不僅是因為要明確拒絕,而且,我需要確認我的記憶沒出問題。
昨晚聽過我的描述之後,耗子目光里的擔憂持續了有一段時間,接著他還旁敲側擊問過我是不是過度思念出現了什麼精神問題,我挺無語,首先我覺得自己不算過度思念,其次,如果這一切都是我想像出來的,寫成小說都會被人說假吧?
所以,我認為是耗子記錯了,或者柳江沒有跟耗子說真話。
但事後我們討論了很多細節,關於一些我記憶里我們的曾經。有些不適合說的柳江確實沒多說,其他的,耗子還真知道。
我試探性問了幾個容易搞混的點,耗子一一作答,然後憋不住了,問我是不是覺得他在唬我。
我沒說話,沒承認,但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現在回到如常計劃里,這種真相近在咫尺但卻僅隔一層窗戶紙的感覺越來越重了。
我必須先下手為強。
因為我有種直覺——先無論她的身份是什麼,她的存在與否一定與一些事實真相有關。
我約她在圖書館側的人工湖前見面,原因很簡單,她總泡圖書館,這裡就近。
雖然小花園更近,但那裡因為承載過我與柳江在現實中的一些事情,我還記得柳江和我吵架時低頭的樣子,也記得我們都不說話時的潮濕氣味——所以我選擇不去那裡。
從公寓到學校要五站地,今天很冷,我穿得有點少。我快步跑進地鐵,手掌搓著,回頭看向空曠的地鐵車廂。
無論是在模擬里,還是在現實中,我與他之間總是要靠或長或短的鐵路連接。
上學時,我從他家回我家需要坐地鐵,路途不短,花費的時間也很長,那年頭手機內存小,我存下的幾個英語聽力片段被我反覆聽到了膩。
但下一次,我還是會在放學以後義無反顧跟著他走,再在坐上地鐵後戴上耳機,聽令人生厭的英語聽力。
成年之後,我們之間的地鐵變長了。
他要是來找我,要先坐地鐵到連城市中心的老火車湳渢站,十多站,如果他著急就不得不去新城區做高鐵,站數就更多了。
到了北京,還要從火車站一路來找我,北京更大,車廂也更擠,我從來沒問過他來找我要站多久坐多久。
而且同樣的路程,反過來,我從來沒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