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是在現在,即使是按照更好的方式重來一次,他也是在遷就我的,不是嗎?
地鐵的報站聲打斷了我的思考,前方就是學校,現在不是高峰期,車廂門口沒什麼人,我獨自邁下地鐵門,朝校門走去。
學校里人不少——不如說無論什麼時候人都很多,我已經在末日裡習慣了零散聚集的生活,現在這麼多人同時出現,讓我多少有點眼暈。
走著走著,我很快發現這群人不是偶然聚集,而是以一個點為中心擴散,我隨著人群向前,很快找到了他們聚集的中心。
這裡是學校的俱樂部。
有演出?
我學校附近有個全是年輕人的商圈,不少青年創業項目也會在此投資,有活動也不意外,但人這麼多的還是第一次見。
經過俱樂部門口的報名攤位時,我不經意向著右側看了一眼。
緊接著,我與柳江四目相對了。
柳江當然不在這裡,我看到的是他的巨幅展板,立在報名攤位右邊,當然畫面上不止他一個人,但他就是最顯眼的,完全背離貝斯手初衷的顯眼。
——不過,問題在於,他怎麼要在我們學校演出了,我還不知道?
我確實應該不知道,畢竟,我從沒有陪柳江如此成長過。
不出所料,排隊的許多學生都是衝著他來的。聽過路人的談話,有人是專程而來,也有人只是單純被海報所吸引,總而言之,氛圍熱烈。
我在人群中呆立了兩秒,直到有負責組織現場的志願者學生喊我。
她對我說:「同學,要報名嗎!票可能不夠了,你先掃碼關注下公眾號吧,有餘量會通知的。」
。
這是我對象,我用報名?
但我還是老實點頭了:「行。」
木然走了幾步,我才想起來我還沒掃碼,退回去打開手機,開攝像頭。
我不是真的要等門票,只是想看一眼有關於他的消息。
我邁著步子走到人稍微少些的路,打開了公眾號的最新一條消息——那條有關於柳江演出的消息。
最上方的照片就是海報上那一張,屏幕上,樂隊的合影里,那張恣意笑著的臉讓我第數不清次停頓了。
我把文章向下,在樂隊成員介紹中,再次捕捉到了柳江的面孔。
這次的照片沒那么正式,沒那麼明顯的影棚製造,那是一張調成了黑白色的照片,看樣子就是在他的出租房裡,穿了件衛衣,外面是休閒西裝,背靠著沙髮腳坐在地板上,他低垂著視線,嘴裡叼著燃到一半的菸捲,視線像是在看手裡的電腦,嘴角卻是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