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侍者不在了,所以這是——柳江?
手機翻出來,屏幕解鎖,軟體圖標還是頗具年代感的立體化設計,是信息框在閃動著消息提示。
消息打開,在我差點以為又要看到系統發來的通關提示時,猝不及防地瞧到了柳江發來的消息。
——「對,這就是伺服器。」
我沉默,他也沉默,這感覺好像是我倆利用上課的時間偷偷聊天。
挺好的。
我沒回他,因為現在還有正事要做。
我來到伺服器前,找到插口,開始了銷毀操作。
大概是因為太久都沒這麼順利了,直到操作結束,我膽戰心驚地回頭望,才感覺到自己已經手指冰冷,脖頸後冷汗直流。
其實我早就應該發現侍者是柳江才對。
這種想法在我的腦海里只閃現了一瞬,就因為我種種的過分自信和邏輯推理結果而被推向一邊。
其實真相和我所想的方向只有一步之遙,但我所在的房間和那裡隔了一道承重牆,我需要走很遠回頭看,才能發現我到底站在什麼位置。
我的真實生活又何嘗不是呢?
我花了許多年回頭看,才發現自己是被過好的運氣和過於順利的人生捧高了,連跌落下來青紫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柳江可是一路青紫走過來的,他甚至還要時不時抬起頭來看看我。
我身邊的伺服器發出了即將關機的提示音,幾秒鐘的倒數以後,信號紅燈閃爍,這裡的伺服器徹底斷聯。
行,三分之一已完成。
從體育倉庫鑽出來,整座城市的天色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一副雨後初晴的安靜模樣。
我遠遠向教學樓里望去,能教室里打開的燈。
像這種灰濛濛的天氣里,老師通常會以為了學生的視線為由開燈,但實際上光線沒有暗到看不清黑板,而且從實際體驗而言,不開燈至少不會帶來黑板上的反光,也不會帶來室內外光源差距太大而造成的眩暈感。
後來我想想,老師大概就是怕這種天氣學生會困。
比起舒適的困著,還不如難受的醒著。
但我這次出現在教室里,已經不是以需要在座椅上挺直腰背坐好的學生身份了。
邁進教學樓的時候,我特地選擇了一條沒有什麼老師出沒的側門,但我很快意識到,這個世界好像沒有人。
我上次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這裡有人存在過的痕跡,但沒有實際存在著的個體。
站在操場上時,能聽到遙遠傳來的車輛聲響,以及籃球場地上若有若無的碰撞聲與說話聲,然而我從來沒有在這裡看到任何人,至少在柳江出現以前,這裡不會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