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滯了現場車行秩序。
汽車在垂直道路出其不意的驟現, 在主駕開車的鄭悠韞險些沒反應過來, 思緒置外。好在夏傾月及時提醒, 她立馬踩緊剎車滯停了車子,成功避險,而因慣性作用使然, 兩人皆是向前一晃。
「咚。」
慣性留存餘力,帶動夏傾月的身子又向右後方倒去,支配不了身體,她的右臂悶重地磕到了車門邊框。
細眉緊蹙,血骨一陣發疼。
鄭悠韞被眼前那輛車子的意外狀況嚇得緩不來神,踩過剎車之後整個人趴在了方向盤上,驚魂未定。
深呼吸了好幾下,她胳膊抖動著抬起頭,兩側的髮絲半遮不遮地抹亂了她的臉,想起來,「傾、傾月姐,你沒事吧?」
這一記磕碰似鋒刃, 不偏不倚恰好利穿了夏傾月的尺骨尾端。尺骨尾端本就是手臂最脆弱的位置,她之前又受過重傷, 攜來的痛感像烈火,寸寸炙烤著她的神經系統。
夏傾月左手微抬,示意自己緩一下。
鄭悠韞待在旁邊觀察著情況,想扶夏傾月的雙手慢慢地收了回去,分外緊張。
罪魁禍首就怪那輛車,突然衝到路上跟發瘋似的,想必被嚇到的人肯定不止她一個,是不是有病!
移過去視線,不清楚是車子本身出現故障,還是車裡的人發生了爭執矛盾致使車子偏軌,前方垂直道路的那輛車路線亂改撞到了街道邊種栽的樹上,發動機蓋受到阻力掀翻豎起,狀況還蠻慘的。
有的人下車看了看情況,第一時間報了警。
得虧在場沒有多餘人員傷亡。
「傾月姐?」鄭悠韞看夏傾月左手覆在右胳膊上,閉著眼睛,應該是碰到車門了,「你還好嗎?」
痛感並未徹底消失,緩了些時間減輕了很多,夏傾月抬眼,搖了搖頭安慰鄭悠韞:「我沒事,不用擔心。」
在鄭悠韞的印象里,她和夏傾月是上下級的關係,見過的面也是屈指可數,目前到現在,她們僅僅認識了幾天。
可,她已經目睹了兩次夏傾月較為脆弱的時候——一次是在電梯裡,空間燈滅,陷入黑暗,她雙手抱緊自己退到狹隘的電梯角落,恐懼繞了滿身;一次是現在,磕碰到了手臂,她在她的衣服上拽出了道道深痕,緩了好久。
總覺得,夏傾月溫柔堅韌的外表之下,好像……也有需要被人守護及保護的一面。
直覺告訴鄭悠韞,她應該隱藏了只有自己知情的故事,可能或多,可能或少。
至於故事是什麼,她無權過問。
那輛出事故的車子,出警派來的兩三輛警車來此處理狀況,同時也指揮著現場車流疏散亂堪的交通。
「懟懟,我們該走了。」夏傾月出聲叫她。
「啊。」鄭悠韞聽到車窗玻璃被交警敲了兩下的聲響,示意她可以把車開走了,思緒猛地曳回現實,「好,剛剛突然走神了。我們現在就走。」
……
此番拍戲的取景地在毗鄰郊外的影視城,挨近郊外的地域不同於市中心擁擠不堪的交通,場地空,道路也廣。
循著女星助理髮來的定位,她們開著車進了影城裡面,很容易找到了尉遲落棠所在的劇組。
這部正在拍攝的電視劇是一部古裝劇,所在劇組的女演員均是青裳粉黛,髮飾流蘇細墜金閃,相似的配飾和服化道,很難讓人一眼認出誰是誰。
其中,圍繞眾人正中央的女人一身錦繡華服,領口和袖口邊緣捻了銀,生了絲,拂出一道道線條與弧度自然流暢的雲紋柔理,僅此一眼看去,便能立即看出是和其他人與眾不同的布料,顯然映襯地位。
她就是這部戲的女主角,尉遲落棠。
不多時,導演那邊喊了聲「卡」,這場戲過了。接著下場戲,中間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尉遲落棠拖著稍顯過長的裙擺走了幾步,助理眼色迅速,忙不迭地小跑到她身前幫她披上長款羽絨服,而後提起裙擺,一手攙扶著她,一邊在她身側低聲說了什麼。
助理話畢,尉遲落棠果然移了目光朝夏傾月她們這邊看去,隨後邁著步子走了過來。
「久聞啊,夏設計師。」尉遲落棠的聲音屬於明揚類型,每個咬字的語調微高且透著大方,她對夏傾月打的招呼,就像是見到了好久不曾見面的朋友。
「你好,尉遲小姐。」夏傾月輕握住了她的手。
彼時在場外,沒有暖風加持,尉遲落棠提出她們談工作可以去她的保姆車裡談,夏傾月應了聲好。
原本並沒有特地去留意尉遲落棠的保姆車是什麼牌子,但一走近看,夏傾月看清了車子前方格外顯眼的品牌標誌。她見過,是一眾豪牌保姆車的價位之首。
保養極好,嶄新如初。
兩人進了車裡,尉遲落棠後靠著椅背,拍戲的時間稍長,感覺頭飾和髮飾過重,壓得頭疼。她不耐地擰起眉,自顧自地拆了些髮飾扔往堆在腳邊的收納盒裡,「重死了,拍個戲拍這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