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琪掃了眾人一眼,才又看著傅錦時道:「起初她還是能分得清幻想與現實,後來父親當著她的面殺了太多次『你』,她慢慢地就便成了今日這般。」
「為了保護真正的你,她在心中將你與傅別遙拼湊在了一起。」
世上本無這樣的人,自然就能保護真正的傅錦時。
「但是看樣子,見到你,她還是猶豫了。」陸琪意味深長道:「也幸好,如今是在太子府。」
來之前他便得到消息,傅錦時扛過詔獄十八道酷刑,入太子府做了侍藥奴,如今與太子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將傅別雲送到太子手中其中一個原因便是這個。
傅錦時捏著信的手指骨用力到泛白,她本以為自己遭遇的刑罰已經夠殘酷了,卻沒想到阿姐還要殘酷百倍。
「你在永州,如何會知道的這樣清楚?」褚扶清冷不丁的開口。
陸琪循著話音看去,他是知道這位廣陵公主的,這些年在大瞿做了不少事。
「我在祁州也不是一點人沒有啊。再者……」陸琪笑眯眯道:「殿下以為雲將軍是如何從我父親手中逃出來的?還恰好被獵戶撿到。」
「這麼說來,本宮經過那個村子時,村頭的人也早就是你安排好的。」褚扶清雙手環胸,眼底微冷,「甚至我的人查到的那些瀚城裡發生的事恐怕也都是你早就拋出來的假消息。」
「半真半假。」陸琪乾脆的承認了這些,「村頭的人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可一開始並非是安排給殿下的,而是錦衣衛。當初我的本意本是將傅家二小姐還活著的消息遞給錦衣衛,由錦衣衛出手帶走她,可我算差了一步。」
「我一開始以為我父親至多用刑,沒想到會用致幻的藥。雲將軍記憶錯亂,她將在意的事都忘了。」陸琪道:「我的人帶走她時,才發現了她的異樣,所以我不得不臨時改了計劃,將錦衣衛換成太子殿下。」
他知道的這一切都是後來才查到的。
「雲將軍這樣的狀態落在錦衣衛手里什麼都不會說,以錦衣衛的手段,雲將軍多半九死一生,但是落在太子殿下手中不同,太子殿下掌管下的刑部從來沒有冤假錯案。」陸琪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沒再出聲的褚暄停,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傅錦時,意有所指道:「不過也幸好當日我改了計劃,還是太子殿下更有保障。」
褚暄停緩緩道:「陸將軍還真是令人意外,身為陸家嫡子,竟不幫著自己的父親。」
「殿下也說了,我是陸家嫡子,我上頭還有一個庶長子的哥哥呢。」陸琪面上雖然還帶著笑意,可眼裡已然是諷刺,「不受寵的嫡子有何用?」
他的父親寵妾滅妻,甚至在嫡子之前先有了庶長子,讓他母親顏面掃地,後來更是放任庶子野心膨脹,絲毫不顧及他們母子,甚至一意孤行為了利益將阿姐嫁給那般噁心的人,那自然也怪不得他「背叛」。
更何況,他可不想成為亂臣賊子,不若早些在太子面前表個忠心,將來他父親敗了,他至少要保住母親和阿姐。
「所以你想做什麼?」褚暄停不疾不徐道:「除掉陸珏還是你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