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與卓曼競購遠舶開始,黎越洋開始理解「自私地愛自己」指的是什麼,她明明有很多下手的機會,最終都猶豫又放棄了,她在一次次脫離深思熟慮的放棄與妥協里確認了自己對卓曼絕無僅有的感情,哪怕會減少利益,哪怕顯得她很不聰明,哪怕會失去對目標的掌控。
她想,她愛卓曼,雖然沒辦法歸納為什麼。
權衡利弊在他們這樣的人里實在是太基礎的本能,在理性解構感情的都市社會裡也並不稀奇,黎越洋承認,思考與權衡是對純粹愛情的褻瀆。
她愛卓曼,大於100分,有沒有120分她還不確定,但超過了愛自己。
她愛的人就在眼前,卓曼的唇只要輕輕向前就可以吻到,親吻的間隙里,這個從少女時期便霸道的不得了的女人已經把手伸進了黎越洋的衣服里。
兩人從玄關一路磕磕絆絆到臥室,直躺倒床上,黎越洋才抽出空,睜眼垂頭看了一下某人的爪子,只覺又可愛又好笑:「和上次見到的一樣嗎?」
卓曼大腦還宕機了一下,想著哪來的上次,隨即想到大概是黎越洋起床的那一次走光,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理所當然地又是一頓摸,根本不承認:「什麼上次?哪來的上次?」
黎越洋只笑,一手按住不規矩的手,一邊又是湊上前親,把人親迷糊了才分開,疑惑道:「親起來軟軟的呀,嘴也不硬呀?」
卓大小姐又宕機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什麼意思,當即就是一腳踹過去。
黎越洋吃到苦頭,不再逗人,只摸了摸卓曼的耳朵:「先洗澡,一起?」
卓曼安靜了會兒,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一改剛剛摸人吃豆腐的樣子:「不要,你去外面衛生間。」
她說這話時,眼神都有點躲閃,卓曼的性格,在這些方面時而膽大,時而彆扭,黎越洋只笑,不想讓她不自在,便親了親人的額頭,先行出了臥室,好給人留些緩和的空間。
情之一事,人之常情。
黎越洋與卓曼都不是猶猶豫豫的人,確認愛,相信愛,滋養愛,一切水到渠成。
卓曼在情事上沒什麼經驗,期冀將節奏交由黎越洋主導以緩解緊張,她沉溺其中,又保持警惕,越到起點,眉頭越緊,黎越洋注意到了,心也揪起來:「怎麼了?」
卓曼搖了搖頭。
黎越洋心軟,耐心地親了親她半皺的眉頭,關心她一點點的心緒變化:「嗯?要說出來。」
素日驕傲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在對未知的突然恐懼與黎越洋的溫柔里坦白:「我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