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大伯,我大伯的死,讓他也很難過。我和我爸一樣,都活在對我們彼此哥哥的愧疚中。
所以我更無法解,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能解我對我哥的感情,明明我和他都是一類人。
我哥砸祠堂的那個時候,我離家出走後剛被我哥帶回去,我很有出息,成功的爬上了我哥的床。
並且有預謀有計劃的要向他求婚,給自己博個名分。
我一定要和我哥私定終身。
我愛死我哥了。
我這輩子要和我哥一同下葬。
他先死的話我就去殉情,我先死的話就在天上看著我哥安安穩穩的活下去,他敢自殺我就去救他,他要是想我我就託夢,他要是想讓我給他留下一些東西,我肯定會欣然答應。
但那個時候估計我們都老了,沒有精力再上床了,我能留給我哥的只有吻了。
所以我要趁著年輕,多給我哥留些深刻記憶。
我知道我哥心裡肯定很疼,所以才會無助的,又堪稱爆發性的拿著工具,衝去了我家祠堂,將那些貢品砸落在地,只剩一片廢墟。
荒蕪的地方,開出了我哥這麼一朵鐵海棠。
我哥只是在發泄這八年來何家帶給他他所有的負面情緒,還有於我的離別之苦,相思之痛。
這一切都源於我哥對我的愛。
後來我問我哥,為什麼砸祠堂,說不說都行我只是想和我哥說會兒話。
我哥沉默了好久,好久好久。
他說:「沒了祠堂,你就自由了。」
他知道他在說胡話。
但是我很開心,很開心我哥這樣說。
我們從小長在祠堂的庇護下,知道它的威嚴,知道它不可侵犯,燃燒的線香表面是孝義,背後卻是無盡的壓迫,我哥看不見我跪祠堂的這八年,卻看得見我乖順表面下那顆離經叛道的內心,我哥的愛讓我們年少時共同的敬畏出現裂縫。
他縱容我思想上反抗,並親手舉起屠刀,引導著我遵從自己的內心,劈向已經完全血淋淋的封建。
我哥像一棵參天的大樹,枝繁葉茂,他的思想隨著他的獨立成熟逐漸茂盛,遮天蔽日。
斑駁下,枯萎的衰草窺見了一絲天光。
有人想要摧毀庇護我的參天大樹,所以風暴來臨時,我哥肩上所承擔的責任讓他不允許視若無睹,我哥對我赤誠又卑劣的愛意溢出胸膛,然後如雨後甘霖一般澆灌我的乾涸。
我哥真棒。
我愛我哥的勇敢,愛他的無畏。
我對我哥說。
「我信仰誰,誰在這就是我的威嚴。哥既然是我的信仰,那就是我的祖宗,何家樹做什麼,我跟著做什麼。」
我沒說那句不可侵犯。
說實話,大逆不道的事我乾的不少,尤其是對我哥。
但他跟看不見似的。
也有可能是我的偽裝足夠好,讓我哥忽略了壓抑不住的內心。
因為我很有出息,在祠堂以一種特別的,大逆不道的方式安慰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