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很少出門,就是因為暈厥幾乎已經不受控制,可能上一秒他還在切菜,下一秒就暈倒在了廚房裡。
等醒過來的時候,衣服和地板上全都是血,但幸運的是,小韻最近時常不在家裡。
很多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疼暈過去的還是貧血暈過去的,但此時他知道自己多半是失血過多暈過去的,因為已經有醫生在問他血型,給他輸血了。
他整個人輕飄飄地躺在擔架上,盯著頭頂不斷後退的冷色燈光,一邊小聲回答醫生的問題,一邊偷偷地,把手機藏了起來。
他用身體把手機死死地壓著,醫生摸他手機要給家屬打電話時沒有摸到,他頂著白慘慘的一張臉,和醫生道:「我沒有家屬……也沒有錢,你們給我開一點便宜的藥就可以了,謝謝。」
他以為自己表達得很清楚了,但落在醫生的眼裡。
他的聲音低弱得不俯下身根本無法聽見。
而他每說一個字,都有粉紅色的血沫順著他的唇角嗆出來,有醫護人員示意讓他別再講話。
他注意到了工作人員的嚴肅,連忙閉嘴。
輸了血,他的生命體徵稍微穩定了下來,但他沒有家屬去給他辦理住院,暫時也沒有精氣神可以說清楚自己的狀況,因此,醫生只給他臨時在走廊上安排了一個床位。
讓他躺在那兒輸液。
血液源源不斷地進入他的身體,孟清淮覺得自己好多了,醫生再度過來和他說話時,他終於能夠聽清。
「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嗎?」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他的床邊,在問他。
孟清淮點頭:「流鼻血了……」
醫生聽了他的答覆,蹙了蹙眉,察覺到他可能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嚴肅起來問他:「在別的醫院做過檢查沒有?」
他怔忪地看著醫生:「沒有,我今天就是想要過來,做檢查。」
醫生開始詢問他的症狀,孟清淮又把自己和診所醫生說的那些全部和這位醫生說了一遍,醫生的臉色在他的陳述里愈發難看,最後,他和旁邊的人道:「給他安排一下血常規和骨髓穿刺。」
孟清淮也聽不懂這些檢查,他只是有些侷促地抓緊了自己的衣袖:「做這些檢查……需要很多錢嗎?」
第62章 他不記仇
「需要很多錢你就不做了嗎?你家屬呢?打電話叫家屬過來。」
「我自己做就好了……」孟清淮一聽醫生說叫家屬就開始發蔫,小聲道:「不需要叫家屬的。」
醫生看著這個年輕人,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轉念一想,覺得他可能在家庭方面有什麼難言之隱,醫生於是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道:「那就先做檢查,檢查結果出來再談別的。」
孟清淮的運氣還算不錯,遇到的這個醫生算得上負責和熱心,沒有把他晾著不管他,而是專門找了人送他去檢查。
抽血的時候,工作人員看著他手臂上那些紅色的血瘀,口罩後面的那雙眼睛似乎有些詫異,多看了他好幾眼。
孟清淮卻並沒有從醫護人員的眼神中讀出任何的潛台詞,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血管太難扎針,有些抱歉地和人說了對不起。
抽血並不疼,他本以為抽完血就檢查結束,但醫生安排的人,還要送他去做骨穿。
他不明白什麼是骨穿,只是配合地簽了同意書,進入那間白慘慘的病房時,他一點心理準備都還沒有,直到他看見那根和吸管差不多粗細的針,直到它旋轉著扎進他的身體。
哪怕做了局部麻醉,可他還是被嚇到了。
他躺在那張小床上,問醫生做這個檢查是為什麼,給他扎針的醫生並沒有回應他,全程麻木而又冷漠,檢查結束,他又重新被推回了那條走廊,和其餘沒有床位的病人們擁擠在一塊兒。
他在那裡僵硬地躺了好幾個小時,直到麻藥散去,做了穿刺的部位後知後覺地湧起疼痛。
他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管他的醫生路過了好幾趟,提醒了他好幾次叫家屬來帶他回家去等結果,孟清淮沒有聽。他就這麼在走廊里硬捱到晚上,直到身體稍稍可以動彈,他才自己打車回了家。
在路過小區樓下的藥店時,他又在門外駐足。
透過玻璃牆,藥架上那一排排白綠交雜的藥整齊地碼放著,身體四處的疼痛,驅使他朝裡面走。
但他還沒有邁上台階,蘇韻的聲音就把他拽了回去。
「小淮!」
她緊張而又帶著哭腔的聲音把他駭住,他動作一僵,倏忽轉過身,身後空無一人。
她的聲音只是幻覺。
孟清淮被這幻覺驚醒,默默地收回了腿,沒有再去惦記那飲鴆止渴的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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