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亦欣繡了一會兒,亦誠再下針針型已經變成三角形,繡出的形態類似五角星,用絲線一層一層堆疊。速度雖慢了下來,可這悟性和學習能力,讓亦欣震撼。
兩個人不吃不喝的繡到深夜,才被家裡人催著去休息。
回到客房,看到熱乎乎的面條,亦誠疑惑的看向於簡一,於簡一把筷子遞給她,「放心吃,我給你下的面。」
繡著的時候不覺得餓,這會兒還真餓了,接過來便大口大口的吃。
「我沒吃飯,不是怕他們給我下藥,只是繡起來就不覺得餓了。白天我是故意那麼說……」
「我知道,我只是想親自給你煮而已。」於簡一說完,又疑惑的問:「你二叔家這一大片房子,廚房就有兩個,但是居然連個燃氣爐都沒有,用的還是燒柴火的土灶。他們做飯不嫌麻煩嗎?」
看這模樣,於大神是又遇見知識盲點了。
「你還會燒土灶?」亦誠故意問。
於簡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你二叔幫忙燒的。」
亦誠笑起來,放下碗筷,拉著他走到窗邊,指著院裡的房子道:「這裡不僅僅是民居,也是一個小型的滿族建築群,這邊,還有那邊產權都是政府的,借給亦家使用,就是為了更好的宣傳和傳承滿族刺繡。所以這裡的房子在建設的時候,就按照最原始的口袋房來建。」
她又指了指坐在地面的四方建築,「那是煙囪,我們小時候總圍著它跑,口袋房、萬字炕、煙囪坐在地面上,就是滿族民居典型的特色。」
「你也是滿族?」
「正經的佟佳氏後人,這要是在古代,說不準你還得叫我聲格格。」
於簡一對著她打個千,「那我給格格請安。」
亦誠抬手,「小於子平身吧。」
「小於子?」於簡一對著她的癢肉發起攻擊,「敢喊我小於子,那小於子給格格按摩按摩,服不服?」
亦誠笑倒在床上,立即投降,「服了服了,再也不敢了。」
於簡一順勢從後面擁住她,這一天終於讓她笑了。
亦誠拍了拍的他手,「別擔心我,和亦欣在一起刺繡,我以為我會很不舒服,可看到她將傳統的雞爪針改良成三角針,我的心一下子就靜了。或許,這些年是我太執著了。」
「他們錯了就是錯了,如今做得再好,也不代表當年的錯誤和傷害就可以原諒。亦誠,千萬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於簡一親了親她的頭髮,「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刺繡,你要養足精神。」
「嗯。」亦誠點頭,「那你回到你的床上去吧!」
於簡一不情願的哼唧一聲,嘟嘟囔囔的道:「你說你二叔也是,知道我們是未婚夫妻,已經給安排一間房了,幹嘛還給弄個雙床房啊?他們家沒大床嗎?」
亦誠用腳後跟想都知道,二叔肯定是安排了兩間房,這廝板著臉要了一間,二叔心里又氣不過,故意安排的雙床房。
她忍著笑,推著他回到自己床。「快去睡吧,我去洗漱。」
於簡一唉聲嘆氣的躺回自己床上,等亦誠回到床上,關了燈,兩個人同時翻身面向對方。
月光下,視線相對,安靜且安心。
「晚安。」
「晚安。」
¥¥¥
第二天,兩個人都是早早就醒了,早餐是陪亦欣去店裡的男人送來的。
兩人吃完早餐就匆匆的去看奶奶,奶奶仍在昏睡,於簡一給老人家把了把脈,眉頭皺的緊緊的,輕輕的搖了搖頭。
亦家福在旁邊看著,「小於是中醫?」
於簡一答:「我是外科醫生,輔修中醫,略懂一些皮毛。」
「奶奶還能挺多久?」亦誠問。
於簡一沉聲道:「脈相已亂,約莫也就是三五天的事。」
亦家福一聽,「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提前準備後事了。」
亦誠問他:「可有相熟的白事先生?」
亦家福搖頭,「誰家能和白事先生相熟啊,不過……」猛地想起亦誠做的就是這個行業,趕緊住了嘴,「小誠,二叔不是那個意思。」
亦誠懶得和他計較,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亦家福順勢說道:「這方面,你應該熟悉的,要不,你幫忙找個人給奶奶操辦。」
隔著一個市,不可能把宋哥叫過來,只能問問他這邊有沒有認識的同行。「我問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