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專業人員,你不懂!」
張揚笑道:「我的確不是專業人員,但是我因為這件事專門請教了不少專業人士,他們一致認為,你的兩個判罰,全都是誤判!正是你的判罰,讓這場比賽出現了這樣的結果!」
朱毅道:「我是國際級裁判不假,但是我也是人,是人就會有缺點,就有可能產生失誤。」
張揚怒道:「朱毅,你覺著你是人,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如果不是你這兩個連續有爭議的吹罰,現場球員的情緒怎麼會控制不住?又怎麼會影響到現場球迷,引起大規模的球迷騷亂,正是因為這場騷亂,才導致了西看台坍塌事件,31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你親眼看到這幕人間慘劇,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慚愧嗎?」
朱毅內心顫抖了一下,他仍然嘴硬道:「我只是一個裁判,我的責任是吹罰比賽,而不是控制觀眾的情緒!」
張揚怒道:「就憑你這句話,你也不配國際級裁判的稱號,場外的騷亂,完全是因為賽場內局面的失控而引起,你現在居然這樣說,你有沒有人性?」
朱毅道:「你什麼意思?想要把看台坍塌的事件算到我的頭上嗎?可笑!可笑!」
張揚心說,笑你麻痹!他起身指著朱毅的鼻子道:「現在七星俱樂部方面指責你在當場比賽中吹了黑哨,你作何感想?」
「我問心無愧!」
「好,我姑且相信你問心無愧!朱毅,你每月的工資是多少,你吹罰比賽的收入是多少,你照最多數目自己算一遍,然後給我一個年收入數字!」
朱毅道:「這是我個人的隱私,我無需向你說明!」
張揚暗罵,這廝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不給他點真格的,這廝是不會老實。張揚拋出一份資料:「根據我們的調查,你在北京有兩套三室一廳的住房,在你的老家廣州擁有三套住房,你兒子在荷蘭的一所足球學校踢球,你們夫婦擁有兩輛汽車,總價超過七十萬,就算我們不去調查你的存款數目,單單這些固定資產的累加已經超過了二百萬。你可以解釋一下,以你的工資收入是怎樣做到的?
朱毅道:「我工資雖然不高,可是我妻子一都在做生意……」
張揚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新光體育用品商店,從開業以來的經營記錄全都在這裡,這三年商店究竟是賺是賠,你心知肚明!」
朱毅道:「我買了不少的股票!」
張揚已經沒興趣繼續跟他糾纏下去:「朱毅,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老老實實交代這場比賽究竟有什麼內幕?我們的時間很寶貴,你最好不要讓我們失去耐性!」
朱毅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平靜道:「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是個有體育道德的人,我不會違背公平公正的精神!」
張揚點了點頭:「朱毅,我代表調查組通知你一件事,在體育場坍塌事件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你不可以離開東江!」
「你們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
張揚道:「你不是說自己不存在任何問題嗎?我真希望你像自己表白的那樣乾淨,但是我警告你,只要你身上有一丁點的毛病,我都會查出來!」
朱毅望著張揚,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難以抑制的恐懼:「你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我?」
張揚道:「因為,我要給31名死者一個交代,我要讓每一個有責任的人無法逃脫他的責罰!」
晚上八點的時候,東江體育場南側的草地上,泰鴻俱樂部的全體球員、教練員以及俱樂部官員站在這裡,他們點燃了31盞白色的蠟燭,默默寄託著對遇難死者的哀思。
五百多名沒有離開東江的雲安省球迷也來到了這裡,聞訊趕來的還有不少雲安省企業駐東江辦事處的工作人員,現場聚集了一千多人,其中有部分是死者家屬,他們在現場點燃紙錢,哭得愁雲慘澹。
哀悼儀式正在進行的時候,雲安省副省長洪偉基帶著部分省政府工作人員來到了現場,他向死者的遺像獻上了鮮花,並神情凝重的鞠躬哀悼。
死者家屬見到副省長來了,一個個都圍了上來,他們哭喊著道:「洪省長,你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的家人死的太慘了!」
洪偉基眼圈有些紅了,他雙手下壓示意周圍群眾控制住情緒,充滿感情道:「大家好,我是雲安省副省長洪偉基,今天來到這裡,特地參加這個追思親人的哀悼會,我的心情無比沉重……」他停頓了一下,拿捏出低沉而痛苦的腔調:「31條生命,25個雲安省的同胞,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醫院裡仍然躺著113名傷員,造成了多少家庭的不幸和痛苦。」
現場響起無可抑制的抽噎聲。
洪偉基道:「我知道今天在場的人中,有不少都是死者或者是傷者的親人,我理解你們此刻的心情,我在此向大家做出保證,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查清楚這件事的,會督促平海省管理方交出相關責任人,早日給死傷者一個交代,給雲安省八千萬老百姓一個交代!」
洪偉基的話音剛落,就有群眾代表走了過來,他是代表死傷者過來提出要求的,他情緒激動道:「洪省長,我代表死傷者家屬提幾個問題,我們知道東江體育場剛剛翻修不久,工程方面通過國家相關單位嚴格的監測,這才能通過驗收,可為什麼會出現坍塌事故?現在事故已經發生了近三十個小時,無論平海方面還是東江市方面都沒有給我們一個明確的說法,除了道歉就是遺憾,他們什麼意思?是不是想無限期的拖延下去?還有,死傷的大多數都是我們雲安省人,據我們了解,西看台的球票多數都賣給了我們雲安省球迷,體育場這麼大,為什麼他們把位置最不好,質量最差的地方留給我們?同樣是球迷為什麼要厚此薄彼?」他的這些抗議有合理的,也有不合理的,可是作為死傷者一方,任何可以想到的事情都會成為理由,他們感覺受到了傷害,他們感覺痛苦委屈不幸,他們想要一個公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