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抽時間去了省體委,省運會的籌備工作已經全面開始,在程序上必須要向省體委匯報一下工作,張揚這次來東江就是打著向體委匯報工作的旗號。
現任省體委主任渠聖明,受命於危難之時,他的前任惠敬民因為東江體育場看台坍塌事件而被問責,渠聖明武術運動員出身,年輕的時候曾經獲得兩屆全國個人全能冠軍。退役之後踏上政途,先後出任過東江武術協會秘書長,東江武術協會主席,平海體委副主任,現任體委主任,是優秀運動員成為官員的典型。
渠聖明現年四十四歲,在這個級別上算得上年輕,他常年習武不輟,體質極好,面色紅潤,聲音響亮,作風強硬。東江體育場看台坍塌事件發生後,他接替惠敬民出任省體委主任,對整個平海體育界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樹立起了相當的威信。
張揚自從擔任南錫市體委主任還是第一次前來拜會這位上級領導。
平海省體委的面積還不如南錫體委大,僅有一棟五層樓,張揚來到渠聖明的辦公室,房門敞開著,渠聖明正背著身在窗台前澆花,體委的工作就是悠閒,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侍弄這些花花草草。
張揚敲了敲門,渠聖明把噴壺放下,轉過身,他也沒見過張揚,不過之前見過張揚的照片,因為事先知道張揚來訪,他很容易就把張揚的名字對上了號。
張揚露出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道:「渠主任,您好,我是南錫市體委主任張揚。」
渠聖明臉色冷淡的嗯了一聲,回到辦公桌前坐下:「你就是張揚!」
張大官人從渠聖明的反應上已經覺察到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渠聖明對他可不怎麼客氣。張大官人在官場歷練久了,形形色色人等都見過,現在的脾氣比起過去已經好多了,好多了並不是意味著他學會啞忍,而是因為他開始捉摸到什麼時候應該發火,什麼時候應該保持沉默的真髓。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渠聖明是他頂頭上司,適當的表現出低調還是應該的,張大官人臉上的笑容不變:「渠主任,我今天來是向您匯報工作的。」
渠聖明嗯了一聲,表情依然冷淡,他甚至沒邀請張揚坐下:「說吧!」
張揚心裡暗罵,就算是到了省委書記喬振梁的辦公室,人家也得讓自己坐下啊,這渠聖明跟自己擺什麼臭架子,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張揚笑眯眯道:「渠主任,我大老遠從南錫來的,累了,我能坐下不?」
渠聖明不由得抬起頭看了看這小子,心說臉皮夠厚的啊,我不讓你坐,你自己提出來,可人家提出來了,渠聖明如果還不讓他坐就顯得太過分了,渠聖明點了點頭道:「坐吧!」他的本意是讓張揚去沙發上坐下,可張揚拉了張板凳在他對面坐下了,笑了笑道:「渠主任,我早就想來拜會您,可惜到南錫之後工作一直都很忙,實在抽不出時間,直到現在才有空過來,您不會怪我沒有禮貌吧。」
渠聖明道:「這些形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夠把工作干好,做好了工作就是對我的最大支持。」
張揚連連點頭道:「是,是,我也是這麼想。」
渠聖明道:「你也這麼想?這麼說你在南錫工作做得很好啊?」
張揚笑道:「剛剛開始,百廢待興,只能說馬馬虎虎。」
渠聖明兩道濃眉擰起來了,百廢待興,這小子什麼意思?一句話把南錫市體委之前的工作成績全都否定了,這小子可夠狂的啊。渠聖明道:「省運會準備工作進行的怎麼樣了?」
張揚道:「我今天來就是向渠主任匯報這件事的,現在南錫市新體育中心已經開始加快建設進度,預計我們的體育場館和配套設施可以在明年八月底之前全部建成完工並投入使用。」
渠聖明道:「當初你們的承諾是六月底,怎麼又變成了八月底?一拖就是兩個月,做工作怎麼可以這樣,這不是出爾反爾嗎?」他對張揚是相當的不爽,抓住機會就訓斥他。
張揚道:「當初承諾六月底完工的是我的前任,我不可能為前任的事情負責,渠主任,您應該比我清楚,東江體育場坍塌的時候,我也在場,那件事的責任總不能算在你身上吧?」
渠聖明道:「這兩件事的性質不同,當初你們競爭主辦權的時候是怎麼承諾的,可主辦權到手之後,又是怎麼做的?我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八月底工程才能完工,十月份省運會就要開幕,你有沒有覺著這件事太倉促?你們的準備時間夠不夠?」
張揚道:「我們辦得是省運會,又不是奧運會,一個多月的準備期足夠了。」
渠聖明道:「小張,你這就不對了,工作態度明顯不端正啊!」
張揚道:「我沒覺著自己的工作態度不端正,相反我還覺著自己在這個崗位上幹得很不錯。」
渠聖明道:「你倒是相當自信,我問你,火炬傳遞是怎麼回事兒?」
張揚道:「關於火炬傳遞的申請書我已經讓人送來體委了,上面有您的親筆簽名,已經通過了啊!」
渠聖明怒道:「你少給我裝糊塗,我問你,你在南錫拍賣火炬有沒有跟我們商量過?你有什麼權力做出拍賣火炬的決定?」
張揚現在明白了,難怪自己一進來渠聖明就沒給他好臉色,原來是因為火炬拍賣的事情。
渠聖明壓在心裡許久的怒火一旦發泄出來就有些控制不住:「你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