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龍可不信是什麼誤會,他指著那張照片道:「誤會?你看看他們親熱的樣子,她……她媽的都脫成這個樣子了,你跟我說是誤會?」
丁兆勇道:「剛才我問過林清紅,昨晚她遇到了張揚和常海心,請他們去喝酒,酒裡面可能被人下了迷魂藥之類的東西,所以林清紅和常海心都喝多了,張揚沒事,把林清紅送到了香荷灣。」
梁成龍道:「她當然不會承認,我他媽真是瞎了眼,怎麼把這號人當朋友,媽的,他把我老婆都給睡了!」
丁兆勇聽梁成龍越說越不像話,他皺了皺眉頭道:「梁成龍,你冷靜的考慮考慮,根據清紅所說,當時還有常海心在場,為什麼沒有常海心的照片?單單拍了張揚和她的照片?這些照片為什麼要送到你手裡?你不覺得是個陰謀嗎?拍照片的人根本是故意在製造矛盾,你要是當真,你就中計了。」
梁成龍一琢磨,這件事的確有些不對頭。可照片上清清楚楚的記錄著,張揚和林清紅抱在一起,林清紅只穿著貼身的內衣,他不會看錯。
丁兆勇道:「你如果留意看,這幾張照片上並不是他們抱在一起,是林清紅抱著張揚,而且你仔細看她的表情,好像很不對頭啊。」
梁成龍這會兒總算冷靜了一些,他重新看了看那幾張照片,苦著臉罵道:「臭娘們,媽的,一臉的風騷相,她怎麼沒對我這樣過。」
丁兆勇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種時候,這廝居然還惦記著這個。
梁成龍也不是尋常人物,冷靜下來之後,他也看出了些許的端倪,低聲道:「這麼說有人在故意製造事端。」
丁兆勇點了點頭道:「十有八九是這樣,其實成龍,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就算你不相信朋友,也該相信你的妻子。」
梁成龍道:「她在電話里都承認了。」
丁兆勇道:「清紅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個性很強,你不講理,她比你更不講理,如果一開始你能夠保持心平氣和,跟她冷靜地談一談,我看她肯定會向你解釋清楚。」
梁成龍道:「這麼一說,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你想想,我是男人啊,誰他媽看到自己老婆穿成這樣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還能夠保持冷靜?」
丁兆勇道:「你現在知道被人背叛的滋味了,當初你跟白燕那會兒,你怎麼不說?」
梁成龍道:「我說丁兆勇,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
丁兆勇把照片全都塞到他的手裡:「哥們,不是我不站在你這邊,是因為這件事疑點太多,你別激動,必須要冷靜面對這件事,給別人一個解釋的機會,還有,這件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只當一切沒發生過。」
梁成龍這會兒心裡好受多了,他站起身道:「我今兒就去南武,我找他們當面問一問,非得把這件事搞清楚不可。」
丁兆勇道:「都幾點了,你現在趕過去,到地方也得大半夜了。」
梁成龍道:「不搞清楚這件事,我這心裡不踏實啊。」
丁兆勇嘆了口氣道:「這樣吧,我陪你走一趟。」
「怎麼?不放心我?」
丁兆勇道:「交了你們這幫損友,我他媽倒了八輩子霉。」
張揚回到酒店沒多長時間,常海心敲門進來了,張大官人看到常海心多少心裡有些發憷,這廝還沒想好怎麼解釋昨晚的事情,林清紅那邊還沒怎麼著就弄得亂七八糟,常海心那裡自己可是跟她實實在在的邁出了那一步。常海心的表情很正常,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叫了聲張主任,又和李紅陽打了個招呼,輕聲道:「剛才省體委的謝主任通知說,讓我們各市體委的負責人給本市的運動員做做動員工作,鼓勵他們能夠在這次的田徑錦標賽上取得好成績。」謝雲飛這兩天心裡挺憋屈的,他也希望本省的運動員能夠在這次的比賽中有所作為,省得讓別人看不起。
李紅陽道:「咱們南錫的運動員只有一個牛振偉,就住在六樓。」
張揚道:「這樣吧,我去鼓勵鼓勵他。」
李紅陽不是沒見識過張揚所謂的鼓勵,與其說是鼓勵還不如說是壓力,他笑道:「張主任,牛振偉這次能夠進決賽已經是超常發揮了,你千萬別給他太大的壓力。」
張揚道:「行了,老李,你就別去了,我自己過去看看。」
李紅陽也覺著去的人越多越不好,反倒會給牛振偉製造更大的壓力。
張揚和常海心一起離開了房間,常海心道:「我不去了,就在房間裡等你。」說完這句話又生怕張揚誤會,趕緊解釋道:「我舅舅要請你吃飯!」
張大官人瞪大了雙眼,他實在想不通,常海心的舅舅為什麼要請自己吃飯?根本就是素昧平生啊!難不成昨晚的事情讓他知道了?轉念一想,不可能啊,常海心平時面子挺薄的,這事兒應該不會說啊。
常海心道:「你快點啊,呆會兒我表弟就來接我們了。」
張揚嗯了一聲,他來到了606房間,參加比賽的很多運動員也被安排在體育賓館居住,不過這些運動員的住宿條件跟他們這些體育官員就不能相提並論了,三名運動員住在一個房間內。
張揚來到牛振偉房間的時候,牛振偉剛剛洗完澡,正在那兒整理自己的跑鞋,看到張揚進來了,趕緊站起身來:「張主任!」
張揚笑了笑,向他伸出手去。
牛振偉在身上擦了擦,這才和張揚握了握手:「張主任,您找我有事啊!」
張揚看到他房間內還有其他兩名運動員,說話有些不方便,微笑道:「咱們下去走走吧。」
牛振偉應了一聲,跟張揚一起來到了樓下,兩人沿著花園內的道路漫步,張揚道:「明天什麼時候比賽啊?」
牛振偉道:「上午十點!」
張揚點了點頭道:「準備的怎麼樣了?」
牛振偉道:「差不多了,我的成績就是那樣,爭取發揮出最好的競技水平吧。」
張揚道:「有沒有信心拿金牌啊?」
牛振偉一聽他又說這句話,臉上的表情不禁顯得有些為難,他不是不想拿,是的確沒那個本事,牛振偉鼓足勇氣道:「張主任,我實力和國內的強手還有差距,尤其是和牛家軍的幾名運動員……」
張揚道:「我看你是沒信心!」
牛振偉道:「我自己的情況我清楚,就算我拿出最好的狀態來跑,我都跑不進前三。」
張揚道:「你是缺乏動力,如果我拿把槍在後面指著你,只要你跑不到第一,我就一槍把你給斃了,你肯定沒命的跑。」
牛振偉忍不住笑了:「張主任,您就是拿大炮在後面轟我,我也不可能跑出個第一,我實力比牛家軍的兩名運動員差得太多了。」
「你看看,還沒比賽,自己就先泄氣了。」
牛振偉道:「張主任,我不是泄氣,我是真沒希望。」
張揚道:「這樣吧,你明天比賽之前,過來找我,我給你找個中醫師按摩一下,幫你放鬆放鬆,確保你能夠跑出好成績。」
牛振偉道:「我按摩過,沒那麼神奇。」
張揚道:「記住了啊,明天八點半,準時來我房間!」
張揚和牛振偉返回酒店的時候,看到了袁芬奇的那輛破破爛爛的吉普車,今天袁芬奇穿著黑色的皮夾克,上面掛滿了亮晶晶的勳章,仔細一看,那玩意兒不是勳章,全都是毛主席像章,還是那條牛仔褲,不過頭髮應該洗過了,還特地用皮筋扎了起來,一條長長的馬尾巴拖在腦袋後面,看到張揚,他咧開嘴就笑了,主動招呼道:「張主任,我特地來請您的。」
張揚實在想不通袁芝吾請他吃飯的理由,笑著走了過去:「怎敢勞動你袁大畫家的大駕。」
袁芬奇道:「我們家老爺子的命令,一定讓我親自來接您。」
張揚道:「你表姐還在樓上呢。」
袁芬奇道:「我剛打過電話了,她這就下來了。」說話的功夫常海心已經出了酒店的大門,向他們走了過來。
袁芬奇親親熱熱的叫了聲表姐,張揚來到副駕坐下,接連關了兩下,方才把自己這側的車門給關上。心中嘮叨著,這車也他媽真夠破的.
常海心在后座坐好了,不禁笑道:「芬奇,你這吉普車也夠破的。」
袁芬奇道:「沒辦法,最近油畫的行市不好,我大半年都沒收入了,就這破車還多虧我兩個姐姐接濟我。」
常海心道:「那你不去工作,好好的書畫院為什麼不去?」
袁芬奇道:「咱們中國的書畫院,養得全都是一幫窮酸,拿著國家的工資,矇混度日,不學無術的居多。」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對這句話頗為認同。
常海心道:「這話你可別在你爸面前說,小心他痛揍你一頓。」
袁芬奇道:「我說的是事實,你看看書畫院的那幫人,有幾個是真心做學問的,平時不是這個企業請就是那個單位請,去了之後,寫寫畫畫,弄點應景之作,騙點車馬費,再糊弄頓飯吃,我看他們才是有辱斯文。」
常海心道:「就你清高,你把畫都賣出去才叫清高,現在這個樣子,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你憑什麼清高啊?」
袁芬奇不服氣道:「真正的藝術家都是孤獨的。」
常海心道:「藝術源於生活,藝術家也得接地氣,你畫得東西讓老百姓都看不懂,誰會花錢買你的作品啊。」
袁芬奇道:「姐,你罵我沒關係,別侮辱我的作品!」
常海心氣得伸出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我是為你好!」
張揚也跟著笑了起來。
袁芬奇把他們帶到了書畫院對面的陶然居,這家酒店是書畫院的三產,等到了地方,張揚方才知道,今天袁芝吾請得主賓就是自己。
袁芝吾身穿灰色唐裝,黑色秋褲,足上蹬著一雙圓口布鞋,很中式的一身打扮,張揚發現袁芝吾長得也很帥,常海心母親家的這一系出了不少的靚男美女,袁芝吾看到吉普車來了,微笑著迎了過來,他走向張揚,主動伸出手去:「張主任,歡迎,歡迎!」
張揚笑著和袁芝吾握了握手道:「袁院長,早就聽說您的大名,本想登門拜訪,又害怕有些唐突冒昧,今天總算有了機會相見,袁院長的風采真是讓我佩服。」上來就拍了一個馬屁,本來張揚沒有拍袁芝吾的必要,可現在他和常海心發生了那事兒,袁芝吾是常海心的親舅舅,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的長輩,張大官人尊卑長幼的概念還是很強的。
看到張揚這麼禮貌,袁芝吾也對這個年輕人生出好感,袁芝青道:「我這次請張主任吃飯有些突然,其實是我們南武書畫界的幾位朋友想和你結識一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