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笑道:「我可不敢當你的老師。」他看了看時間道:「我得去上班了,你自己好好練習,三天之後我幫你正骨。」
省紀委工作組這次前來北港顯然是要有所作為,魏龍興在和張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並沒有暴露這一點,如果說第一次僅僅是為了相互認識,敘敘交情,那麼他們的第二次見面就是正式談論工作了。
張揚本以為魏龍興會詢問和劉艷紅有關的問題,但是魏龍興這次找他卻是為了董正陽,魏龍興詢問的是張揚當天在丁氏兄弟葬禮上毆打董正陽的細節。
張揚聽到魏龍興提起董正陽的事情明顯有些不耐煩,這件事他認為已經畫上了一個句號,乾媽羅慧寧也跟中紀委方面打了招呼,這個魏龍興剛剛來到平海,就提起這件事,難道他還想在董正陽的事情上製造一些文章?張揚道:「董正陽的事情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也專門把當時事情的經過寫了一個詳細的報告,上繳給中紀委,警方也做過調查,整件事已經沒有任何的疑點可言,魏廳如果對這件事還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調出相關的材料。」
魏龍興道:「張揚,你不要誤會,我提起這件事並沒有任何針對你的意思,可能你不知道,我來平海工作之前,在中紀委任職,董正陽家人上告的材料正好由我負責。」
張揚道:「魏廳,您覺得我在這件事上有問題?」
魏龍興搖了搖頭道:「這件事已經平息了,你也將事情的經過說的很清楚,我提起這件事並不是想追究責任,也不是因為好奇,我是想儘可能的了解事情的全部,這段時間,我了解了一些事,做了一些工作,知道董正陽和丁家兄弟結怨的緣由。」
張揚沒有說話,這些事情他都知道,他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為他想聽聽魏龍興所說的是怎樣一個版本。
魏龍興道:「董正陽和丁家兄弟歸根結底是因為搶地盤而發生的矛盾,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已經具有黑社會犯罪的性質,雖然當年沒有找到丁家兄弟挑斷董正陽腳筋的證據,可是從董正陽對他們的仇恨來看,這件事絕不是誤會。」
張揚笑道:「想不到魏廳還是一個偵破高手。」
魏龍興道:「任何部門都不能獨立完成任務,必須要和其他兄弟部門相互配合,如果我們只將每件事分門別類的單獨對待,那麼註定我們看到的問題是片面的,紀委工作組過去在北港始終無法取得進展,和他們的工作方法也有很大的關係。」
這句話讓張大官人非常的不爽,魏龍興有否定劉艷紅工作成績之嫌,以為他自己很了不起嗎?張揚道:「有些事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魏龍興道:「所以我們才決定對北港的事情進行全面調查,將過去的一切推倒重新來過。」
張揚道:「那就是否定一切了?」
魏龍興也察覺到了張揚語氣中包含的不滿成分,他笑了笑道:「沒辦法,必須要這樣做,推到方能重建!」
張揚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充滿了嘲諷的成份。
魏龍興道:「對於蔣洪剛同志的問題,我們也開始重新審查,我們認為他和丁高山之間的關係絕不是一張欠條那麼簡單,在他擔任北港市委副書記的過程中,他很可能利用職權為丁高山創造了便利條件,我們要查清其中任何一個細節,絕不會有任何的疏漏。」
張揚道:「魏廳真是雷厲風行啊。」
魏龍興道:「張揚,以後的工作中肯定有不少需要你協助的地方。」
張揚道:「我儘量幫忙,不過我估計也幫不上太大的忙。」
魏龍興笑了笑,起身告辭。
張揚卻因為魏龍興的來訪心情變得有些鬱悶,他意識到這只是一個開始,因為劉艷紅的事件,省里有了一個直接插手北港的理由,省紀委工作組,省公安廳專案組,這些人的到來勢必會造成權力上的重疊,最終會導致利益上的衝突。
認識到這一點的不僅僅是張揚,北港市委書記項誠也和他抱有相同的看法。最近幾天項誠的心情也非常不好,紀委書記陳崗從項誠的臉色意識到自己來得並不是時候,可他又不能不來,擠出一個笑容道:「項書記!」
項誠道:「有事?」
陳崗點了點頭:「想跟您匯報一下省紀委工作組的事情。」
項誠道:「這事兒你應該找魏廳溝通吧。」
陳崗嘆了口氣道:「項書記,省里是不是對我們干涉的太多了?」
項誠道:「那是因為我們北港的幹部不懂得自我約束,現在終於引起了上頭的注意,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有些人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