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紅曦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陳安邦此時情緒方才完全穩定下來,他低聲道:「本來我還以為這次死定了,想不到劫匪居然把我給放了。爸,媽,劫匪有沒有提什麼條件?」陳安邦知道,綁匪之所以釋放自己肯定是條件得到了滿足。
陳旋道:「沒什麼條件,你回來就好。」他說完站起身默默向書房走去。
陳安邦一臉質詢地看著母親:「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姚紅曦道:「沒什麼,綁匪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讓我出來承擔基金會事件的全部責任。」
「你答應了?」陳安邦大聲道。
姚紅曦沒有正面回答,可是陳安邦卻已經從母親的表情上明白了這一點。陳安邦搖了搖頭道:「媽,你明不明白,這件事你要是出來承擔責任,受到影響的不僅僅是你自己,你還會影響到爸的前程。」
姚紅曦含淚道:「我又能怎樣?又敢怎樣?我們只有你一個兒子,我不能讓你出任何的差池。」
陳安邦怒道:「是不是文家逼您這樣做?」
姚紅曦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去問我爸!」陳安邦起身向書房衝去。
姚紅曦一把沒有將他拉住,顫聲道:「不要去煩你爸!」
陳旋站在書房的窗前,默默抽著煙,煙火明滅,映照著玻璃上的倒影也隨之忽明忽暗,兒子平安回來帶給他的短暫驚喜之後,陳旋很快就回到現實之中,下午的記者見面會,妻子已經將基金會所有的責任一力承擔了下來,之前陳旋也曾經考慮過讓妻子站出來主動承擔這個責任,但是他又有些猶豫,他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意味著什麼,不僅僅妻子會因為基金會的事情被追責,自己也會深受影響,就算文國權領情,以後他可不可能繼續任用自己這個有污點的人,可以說他的前程從此斷送。
陳旋的猶豫正在於此,現在回頭想想,他找文國權的那番對話似乎沒有任何的必要,既然妻子最後還是不得不選擇出來承擔責任,那麼自己又何必在文國權面前多說那些話?讓文國權對自己產生了戒心,原本可以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現在變成了吃力不討好,連妻子最後開得這個記者見面會都成了被逼無奈。關心則亂,兒子的被綁讓自己的內心徹底亂成一團,他失去了昔日的冷靜。
不知為何陳旋想起了文國權,想起了文國權最後所說的那句話,如果一個人太自私,那麼在他的眼中,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
房門被猛然推開,陳安邦憤怒地出現在父親的書房內。
陳旋轉過身去,充滿責怪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進來一定要先敲門。」
陳安邦道:「爸,是不是文家做得?是不是文家逼我媽出來承擔責任?」
陳旋怒道:「你胡說什麼?」
陳安邦道:「爸,我不明白,我們欠他們文家什麼?是,您官職沒有文國權大,可是我們陳家好好的,我們憑什麼要為他們家的事情承擔責任?別人針對的是他們,要調查的也是他們,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非得要我媽撲上去堵搶眼?」
陳旋道:「胡說八道,什麼堵搶眼?你媽自己都承認了,就是她的問題,我早就跟她說過,不要凡事湊熱鬧,留在家裡多做做家務,安分守己不好?非得要參加什麼社會活動,現在好了,鬧出事情來了。」
陳安邦道:「我被綁架的事情是不是他們幹得?」
陳旋道:「安邦,你胡說什麼?真是越說越不像話!」
陳安邦搖了搖頭道:「事情沒那麼湊巧,我這邊被綁架,我媽就不得不開記者會承擔責任,她是在幫著文家背黑鍋,黑鍋背下來了,我也就自然被放了出來,根本就是文家在策劃……」
陳旋怒吼道:「住口!」他揚起右手狠狠給了兒子一記耳光,打得陳安邦愣在那裡,他捂著面孔,委屈而憤怒地望著父親:「為什麼還要維護他們?你這麼維護文國權,他給了你什麼?你為什麼這麼糊塗?」
陳旋再度揚起手來。
陳安邦點了點頭:「你怕文家,我不怕,今天的事情我不會這麼算了,我一定要查出綁架我的真兇,如果讓我證明這件事是文家做的,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我發誓,我一定會做到!」他說完這句話,轉過身大步向門外走去。
陳旋望著兒子的背影,整個身體仿佛被人瞬間抽乾了力量,軟癱在自己的座椅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