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的雙耳發出一陣尖細的鳴響,他短時間內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傻了一樣看著尚未熄滅的火光,他的身上不知落上了誰的鮮血,過了一會兒,他的聽覺重新得到恢復,他聽到了驚恐的尖叫聲,聽到了汽車因為急速剎車而連續追尾的聲音,聽到了金屬片落地的聲音,聽到了自己無法控制住感情的哭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張揚雖然和邢朝輝常開玩笑,可是這並不影響到他對邢朝輝的尊重,他和邢朝輝之間有著一種亦師亦友的感情,親眼看到自己的朋友在爆炸中灰飛煙滅,這是一種怎樣撕心裂肺的痛。
耿志超率隊來到現場,將爆炸現場迅速封鎖起來,這場爆炸造成了一人死亡,三名路人受傷,耿志超找到了目擊者。張揚坐在那裡,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污,不知鮮血究竟來自於別人的身上還是他自己。
耿志超向一旁的急救醫生道:「他情況怎麼樣?能不能馬上接受訊問?」
那急救醫生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他拒絕我們為他進行身體檢查,也不願跟我們去醫院治療。」
耿志超點了點頭,來到張揚面前,低聲道:「怎麼會這樣?」
張揚抬起頭,他的雙目中淚水已干,眼球上布滿了血絲,目光充滿了殺機,這目光看得耿志超內心為之一顫。張揚道:「查出是誰做的,不管是誰,我一定會殺了他,我發誓!」
耿志超道:「你為什麼會和邢主任見面?」
張揚道:「朋友之間見面吃頓飯不是很正常嗎?」
耿志超道:「據我所知,你並沒有開車,你為什麼沒上這輛車?」
張揚宛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般吼叫道:「你懷疑我?你他媽懷疑我?他是我朋友,我不可能害他,如果可以,我願意犧牲我的性命去救他!」
耿志超道:「但是你仍然好好地活著!」
張揚咬了咬嘴唇,不錯!自己仍然好好地活著,他無法解釋這件事,也不願解釋,如果他剛才上了邢朝輝的車,那麼現在他已經和邢朝輝一樣灰飛煙滅。
耿志超道:「張揚,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給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但是,我一定會找出兇手並幹掉他!」
在經歷了長達三個小時的訊問之後,張揚才被特許離開,此時的張揚第一次有了身心俱疲的感覺,他沒有返回駐京辦,而是回到了香山別院,當他推開房門,看到別院書房內的那盞燈光的時候,被秋風冷頭的心頭方才浮現出一絲溫暖。
聽到外面的動靜,陳雪走了出來,她仿佛一個等待丈夫夜歸的妻子一樣,輕聲道:「回來了?」雖然聲音很平淡,但是張揚仍然從中找到了她對自己的關切,張揚點了點頭,他默默走了過去。
陳雪道:「餓不餓?去洗個澡吧,我幫你煮碗面。」
張揚搖了搖頭道:「你為什麼還不睡?」
陳雪道:「在看書,我一直都很晚睡,你最近不是一直都在駐京辦住嗎?」她從張揚疲憊而傷感的表情料到,一定有事發生。
「陪我聊聊?」張揚的聲音帶著乞求。
陳雪點了點頭陪著張揚就在門廊前的台階坐下。
張揚道:「我一個很好的朋友,邢朝輝他死了,剛剛發生的,我親眼看到了全過程,有人在他的汽車內安放了炸彈,如果我上了那輛車,我想……我會和他一樣……」
陳雪道:「你沒上車,你還好好地活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