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步踱於房中,花無凝糾結滿目。
忽而一道嬌喝貫穿於腦,她霎然停住,眼眸一亮。
胡媚兒…
她會是一個好的選擇,這人本就對她有敵意,若是能利用好,說不定可以幫她。
只是要怎麼做呢?
花無凝眸光閃動,靜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良久,她輕合雙眸,露出嫣然笑意。
兩日後,終是解禁的胡媚兒滿腔怒意地走到了御花園,這三日她無時不刻都想抽死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當她踏入御花園時,聽見了一陣悠揚的簫聲。
慢慢靠近之時,她看見了那個讓她心生恨意的女子,花無凝。
此時她正坐於涼亭之中,一身月白衣裳,襯得她與世無爭。
「娘娘,三思而行。」欲想抽鞭而上的胡媚兒被身側的宮女攔住,想起這幾日所遭受的一切,胡媚兒放下摸鞭子的手,闊步走來。
「我倒是誰吹的簫這般難聽,原來是你。」胡媚兒搖曳身姿走來,面帶不屑的神采。
簫聲驀地停住,花無凝將簫離唇,只是輕飄飄睨她一眼便繼續吹簫。
「大膽!見了我們娘娘還不行禮!」貼身宮女吼道。
胡媚兒遙望四周,見四周一個人也沒有,之前一直跟著花無凝的宮女此時也不知道在哪兒,於是得意洋洋地說:「莫不是陛下嫌棄你了,你在這裡一個人吹簫傷感吧。」
「胡淑女,陛下若是嫌棄我便不會讓我繼續住在帝居閣。」花無凝放下簫,慢慢悠悠地說道。
「至於對你行禮,我是覺得沒必要。」
「你敢藐視皇權!」胡媚兒臉色紅白交加,似是沒覺花無凝竟然敢這般大膽。
「胡淑女何須給我安上莫須有的罪名,四下又無人,誰又能聽見你的言語。」花無凝兀自撫摸著手中的簫,無意提起。
「你倒是提醒我了。」胡媚兒驟然反應過來,她摸上自己的鞭子。
「娘娘,這可使不得。」宮女連忙阻止。
「滾!」胡媚兒揮鞭砸在地上,她推開了宮女,興奮地看著花無凝,「這裡又沒人,我打你又不會怎麼樣。」
淺淡笑之,花無凝看向胡媚兒,「你莫不是忘了上次打我的後果?」
「你猜是你胡國公主的身份對陛下有用,還是我對陛下重要?」
簡簡單單一句話讓胡媚兒面容扭曲,「你別太得意,陛下若真是對你有意便不會讓你無名無份待在他身旁!」
「對我有沒有意暫且不論,但對於你,陛下絕對不會喜歡。」花無凝言語平淡,卻掩飾不住其中的輕視之語,「不然也不會不顧你公主的身份,給你貶成了淑女。」
「陛下不過是想提點本宮罷了,後面會將本宮抬回去的。」胡媚兒咬牙切齒,靈光一閃,她自信勾唇,「你怕是不知道,他在本宮進宮的夜晚放了最美的煙花,整個後宮都知道!你有嗎?」
上下打量一番,花無凝低低笑道:「你不會不知道我與你是同一天入宮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胡媚兒握著鞭子的手緊緊收住,她嘲諷不已,「你莫不是要說,那煙火是替你放的。」
「不若然?」花無凝桃眸輕挑,露出幾分挑釁,「你若是有本事可以問問齊公公,那煙火是不是替我放的。」
「你在撒謊!」胡媚兒不信,睜大雙眼否認。
她就是因為唐允維在她入宮那晚燃了煙火才如此膽大妄為的。
如今告訴她,煙火是為眼前這個人放的,她全然不信!
「信不信由你,怕是你也不會去問。」花無凝欣然站起身,撫著手中簫,「你口中難聽的簫聲,陛下可是喜歡得緊,由此看來,你與陛下並非良緣。」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評頭論足!」胡媚兒大聲呵斥。
「憑陛下留我在身邊而非你,憑陛下會為了我罰你。」花無凝向胡媚兒身前走去,眼中蕩漾起憐惜的笑意,「再告訴你一句話,陛下昨晚跟我說,他很討厭你,因為你是胡國硬塞給他的,既蠻橫無理又目無尊法,著實令人厭煩。」
「你!」胡媚兒怒極,作勢要抽花無凝。
花無凝卻是機靈地往後退去,她雙眸眯起,「你說你今日再打我,陛下會怎麼做?」
「難不成,他還能殺了我!」胡媚兒鎮定起來,昂著頭不認輸地盯著花無凝。
「胡淑女之前說我藐視皇權,卻不知自己才是藐視皇權。」花無凝撩起耳發,「陛下所想之事,淑女居然揣度。」
「如此行徑,也不知陛下會怎麼看待。」
「你要跟陛下告本宮的狀?」胡媚兒嚯得嚴肅起來,她瞥見一旁的宮女,「我可是有人證,她能為本宮證明,是你無禮在先。」
「她是你的宮女。」花無凝說道:「你是覺得陛下會信你,還是信我?」
將胡媚兒驚疑的神色收歸於眸,她蓮步輕移,出了涼亭,「看來今日無法練簫了,胡淑女既然喜歡這裡,我先走了。」
望著遠去的花無凝,胡媚兒目露惡光,似是想將她碎屍萬段。
「娘娘。」宮女顫顫巍巍地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