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雲集絮的天宛若強壓在心頭上,又沉又悶,稍不留神就會暴雪驟降,淹沒生人。
不知待了多久,天色更加陰暗了,再過一兩刻鐘,許是天就徹底黑了,孫客姍姍來遲恭敬低語:「大人。」
見朝辭啼不應,孫客繼續說道:「花小姐已經回去自己的帳篷了,風霜大,您也回去吧。」
「不了。」朝辭啼吐出兩個字後遙望著遠方,天際越發黑暗,寒風逐漸刺骨,可他還是站在原地儼然不動。
「大人…」孫客勸慰的話還未出口,猝爾聽見枯枝折斷的慘叫聲,他也不敢多語,「屬下告退。」
扔掉被折斷的枯枝,朝辭啼默然低頭瞧著地面的雪沙。
分明是我伴她的時間最長,陪她的時日最多,了解她的脾性更為深徹,憑什麼胡旋能捷足先登,憑什麼柳蘅能乘虛而入。
憑什麼他們就能得到她的青睞與撫慰!
而我…什麼也沒有。
當初他進宮陪讀的時間雖多,可時不時就會往回跑,來看看花無凝。
為了顛覆皇權給自己報仇,他必須小心翼翼謀劃,爭權奪勢,繁瑣之事讓他忽視了居於龍潭深穴中的花無凝,竟然不知她身上會發生這麼多事。
所以這就是對他的懲罰嗎?
沉靜的雙眸中霎時划過一抹銳利,他伸出手拍在他身旁的枯樹上,剎那間枯樹發出悽慘之聲,攔腰折斷訇然癱倒在地,壓碎一地枯草。
我不信!
婚約,香囊,私交他通通不信!
他不信,花無凝真的會對他…
這麼狠心。
第96章 野心(1)漫漫長夜轉瞬即逝……
漫漫長夜轉瞬即逝,天色微亮,花無凝起身穿好衣裝點燃帳中燈後就坐在了案桌前,拿著本書想看,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橙黃的燭火跳躍,映出斑駁碎影傾於花無凝的玉靨上,指尖有序地輕磕在桌面上,她更是不耐地嘆息著。
「阿凝醒了嗎?」帳外柳蘅輕聲喊道。
「進來吧。」聞聲花無凝停下磕動的指尖,挺身而視,端正坐好。
帳簾掀開又落下,柳蘅含著暖情柔笑,慢慢靠近花無凝,擇了一位坐下。
「我見你帳中燈亮起,估摸著你應該醒了,這才喚的你。」柳蘅淺淡說道,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之事。
但聽者卻是聽出了門道,花無凝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不算久,半個時辰。」柳蘅回答道,正好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這麼早在外面候著,阿蘅是有什麼事找我嗎?」花無凝細想之下,脫口而出。
「心中確實有些許疑慮想來問問阿凝。」柳蘅也不做隱瞞,愁緒縈紆眉頭。
「你說便是。」花無凝隨意答了一句。
柳蘅猶豫片刻,看著花無凝才幽幽開口:「昨日阿凝去找胡太子,是因為何事?」
「忘記跟你說了。」聽聞是此事花無凝倒不覺得是什麼大事,語調平平地應道:「此前我與胡旋曾設過一個局,將朝辭啼引了進去,本意是想將他殺死。」
「可惜事與願違,朝辭啼殺出重圍,活著回來了。」
說完花無凝桃眸中恍惚怔然,斂動睫羽將其隱藏於眸底深處。
「所以你找胡太子是為了朝辭啼?」稍加思索柳蘅也就猜出了花無凝的意圖。
「可以這麼說。」花無凝默了稍許,緩慢地點了點頭,「我想找他再商談一計,將朝辭啼…徹底淹沒在雪漠之中。」
「原來如此。」柳蘅揚起的笑中忽而融入一絲苦澀與落寞,「阿凝很是信任胡太子,都願意與之商討計策了。」
「我跟他結盟自然得拿出些身為盟友的基本信任。」花無凝看向他,瞧他面容便明了他心中所想,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只是盟友關係嗎?」柳蘅迫問出聲,他望著花無凝急切又希冀。
平日裡柳蘅是斷然不會這麼問花無凝,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蘅做甚這般問我?」花無凝內心一蹙,狐疑地笑道:「你找我到底是因為什麼?」
「瞞不住阿凝的。」柳蘅失笑著從懷中拿出香囊,糾結幾番攤開手而言:「昨日營帳外我又遇見了朝辭啼,他嘲弄諷刺於我,說我…我是阿凝的玩物。」
難言之語令柳蘅頓了聲,他語音落見花無凝神色未變,低垂眉眼顯露出幾分柔弱,繼而說道:「除此之外,他還說這個香囊不是你親自繡的,而是胡太子做來送給你的。」
「你信了?」花無凝盯著柳蘅擺出來的香囊,神情未有變動,聲音反倒帶出幾分涼意。
「我…,我怎麼可能相信。」柳蘅連忙否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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