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這麼糟糕。
……
果真不是宋漸?
蕭應懷眯了眯眼睛。
他知道宋漸與恆王和前朝閣臣季明翊勾結,這一步棋他下得遊刃有餘,今日金鑾殿宮變,如若宋漸動手,那他會毫不猶豫的扭斷宋漸的脖子,用親衛的人頭給恆王一黨的謀逆叛亂劃上一個血腥的結尾。
可宋漸今日的所有表現都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真的會有習武之人突然忘記了如何使用自己的內力嗎?
蕭應懷指腹的硬繭觸到柔軟的濡濕感,他對上眼前人倉皇的視線。
這雙眼睛……變得澄澈又懵懂,卷翹的長睫被淚水打濕,眼眸烏黑晶亮,竟沒半點城府。
是換了人?還是演的?
蕭應懷手上力道更重。
宋漸寡言心狠,今日御書房的幾番示弱言論絕不是他能說出口的。
如果是演的,演技未免太好。
而且,宋漸又如何斷定他不會殺了他?
宋儉不知道,宋儉只感覺自己的下巴要碎了,本就怕疼還淚失禁,現在眼淚越來越洶湧。
他喜歡帥哥,但他也承認,這一刻,他對封建專制皇權的痛恨已經超過了對帥哥的喜歡。
天殺的狗皇帝啊啊啊啊啊啊!!!!
蕭應懷放開了他。
「德福。」
宋儉趴在地上淚眼朦朧的喘氣,德芙?
御書房的門再次打開,叫「德福」的太監躬身走了進來:「陛下。」
「送宋大人回去,叫個太醫幫他看看。」蕭應懷瞥了地上的人一眼:「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可別摔壞了腦子。」
德福「誒」了聲,轉身對著宋儉道:「宋大人,請吧。」
宋儉知道自己不用絲了,半點都不猶豫,連忙起身跟著絲滑的巧克力公公離開。
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宋儉覺得無比的幸福,就是膝蓋跪得有點疼。
巧克力公公輕手輕腳的關上門:「跟老奴來吧。」
宋儉走在後面:「德芙公公。」
德福恭敬道:「宋大人,老奴姓宮。」
宋儉:「宮公公。」
叫完宋儉沉默了,他好像發出了什麼奇怪的打鳴聲。
宮德福:「……」
宮德福:「您還是叫老奴德福吧。」
德芙,縱享絲滑。
最後宋儉還是出於禮貌叫了聲:「德芙公公。」他說:「勞煩了。」
宮德福吩咐了身邊一個小太監去叫太醫,然後才帶著他七拐八拐回了天察司。
天察司設在皇宮深處,現在天色已然擦黑,天察司卻只亮著幾盞聊勝於無的昏黃小燈,顯得整個地方都鬼氣森森,就連門口提著天察司三個大字的牌匾仿佛都沾了腥氣似的。
宋儉咽了下口水。
這地方一看就是真的會有大蟑螂出沒的,沒開玩笑。
宮德福很有節奏的敲了敲門,咔噠一聲,門開了。
裡面卻沒人。
宋儉後背心一陣發冷,心裡剛想這地方不會鬧鬼吧,前面就咚一聲掉下來一個人,和御書房內的十七一樣的裝束。
應該也是個數字人。
數字人呲牙咧嘴的又咻一聲飛走,只留下連聲的幾句:「臥槽我腰腰腰腰腰……」
宋儉:「……」
他以為是killer,沒想到是rapper。
宮德福笑眯眯的說:「這是長鷹大人,您的副手。」
宋儉在意的點是,居然不是數字人。
他問:「他沒有別名嗎?比如十八什麼的。」
本名長鷹,AKA十八,聽起來更像rapper。
宮德福:「十八大人今夜替您輪值燕寧宮。」
看吧,他就說肯定有……
等等?啥?
替他輪值??
瞧見宋儉不可置信的模樣,宮德福解釋:「燕寧宮殿內一向是宋大人您在守夜,陛下覺淺,您是天察司輕功最好的暗衛,自然是您來擔此重任,只不過……」
只不過您今日想不通造了個反,還給自己摔傻了。
宮德福揮揮手沒繼續說下去,只夾著嗓子道:「沒關係的宋大人,陛下德寬仁厚,允您休息三日,您記得三日後去守夜就行,陛下不會降罪的。」
宋儉就像被人一刀捅進了胳肢窩。
輕功最好?他嗎?
哈哈。
感覺有點完咯。
宮德福在前面領路,小碎步踏得飛快,沒一會就到了他的住處。
「宋大人,您休息吧,太醫很快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