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宋大人還沒想好遺言,那朕就改天再殺你。」
宋儉還沒反應過來,偏殿的門突然開了:「陛下,賢王求……」見。
最後一個字宮德福生生吞了回去,他驚疑不定的看著兩人的姿勢,先望向身體半俯的帝王,又望向一副被欺負狠了的宋大人。
這這這這這這……
蕭應懷鬆了手,看向他:「什麼事?」
宮德福當即轉身:「沒有人說話呀陛下,沒有人說話,老奴先行告退。」
宋儉:「?」
不是哥你有點?
殿門嘎吱一聲關上了,宮德福對求見的蕭達嬌羞的揮揮手:「賢王殿下,咱們陛下正忙呢,有什麼事您明日再說。」
蕭達:「???」
不是哥你有點?
剛經歷完刺殺還能有這興致?
而且蕭達也挺好奇:「我皇兄和誰啊?」
宮德福笑得老臉開花:「哎呦,就是那個誰嘛……」
蕭達:「……」
我說白了你白說了。
而宋儉本來想在領導面前裝一下多休息幾天,結果不僅沒成功,還差點又讓砍了。
他老老實實回了天察司,在生氣和窩囊之間選擇了生窩囊氣。
不給請假就不給請,他也沒有很想請,這些當皇帝的真的很裝。
皇宮第二天才解除了戒嚴,不過各宮裡的守衛卻不敢有絲毫鬆懈。
天子遇刺是天大的事情,不少聽說的大臣都膽戰心驚,早朝時就有人上奏要求再次對秦孝源舊党進行清算。
「陛下,秦黨垮台已兩年有餘,但其毒瘤根系仍然在暗處虎視眈眈,臣以為再次清算迫在眉睫。」
他說完立馬就有其他大臣出來反駁:「陛下,臣以為不妥,眼下朝中局勢剛穩,再次清算勢必導致人心惶惶朝政動亂,依臣之見,秦孝源及其黨羽已經伏誅,暗處零星的根系不過強弩之末,不足為懼。」
第一個上奏的大臣情緒激動:「你可知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秦黨當年如何禍亂朝綱你我不是沒有經歷……」
「本官只知治國理政有輕重緩急,焉能本末倒置……」
大殿裡又雞飛狗跳的吵了起來,蕭應懷手指搭著額頭,眉眼壓得深沉。
秦黨一案是蕭應懷登基後辦的第一個大案,承乾四年秦黨垮台,清算時牽連人數數以萬計,幾乎將秦孝源一黨連根拔起。
可前朝內閣亂政也不是一日之事,秦孝源大閣老的位置坐了十幾年,門下的弟子多如牛毛,勢力盤根錯節,大燕短時間內不可能完全擺脫秦孝源一黨的影響。
而蕭應懷也很清楚,搖搖欲墜的國家和官員隊伍經不住第二次大刀闊斧的殺戮,大燕最大的毒瘤已經剷除,餘毒只能慢慢清理。
他在暗中窺伺多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
御書房內。
在宮德福第三次回稟「陛下,宋大人正在趕來的路上」時,蕭應懷徹底失去了耐心。
半個時辰,就算是爬也該從天察司爬過來了!
蕭應懷起身推門出去,沒走多久就在宮道上看到了磨磨唧唧的宋儉。
腳不見多行動不便,手裡卻拄著根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拐杖,碰見一個人就聊兩句,碰見一個人就聊兩句。
呵。
笑得還挺燦爛。
蕭應懷不再等他,回了御書房宮德福說:「宣賢王進宮。」
宮德福:「是,陛下。」
蕭達進宮的時候本想直奔御書房,結果走到一半就看到個熟人,正蹲在一個門洞旁邊逗狗。
「嘬嘬嘬嘬!黑大帥!坐下!」
「抬手!」
蕭達扇著摺扇慢悠悠走過去:「宋大人,好興致啊。」
宋儉剛握住狗爪,抬頭:「?」
臥槽!!!
怎麼又是這貨!!
宋儉昨天差點就被砍了,現在看到任何跟造反有關的人和東西都應激,他連忙道:「你別靠近我!!」
蕭達摸摸下巴,剛想再設計兩句台詞,就聽到眼前的人大叫:「黑大帥!咬他!上啊!」
「汪!汪汪!!」
蕭達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臥槽!!宋漸!你不講武德!!」
黑大帥已經沖了過來,蕭達嚇得拔腿狂奔。
宋儉拄著拐杖在後面喊:「黑大帥!他是反派!你放心咬他!咬死他給你加官進爵!!!」
蕭達:「!!!」
他麼的!!!
他連滾帶爬的朝著御書房跑去:「皇兄!救命啊!皇兄!救命啊!!救救我!!啊啊啊啊!!!」
「汪!!汪汪汪!!」
秦孝源垮台後內閣名存實亡,蕭應懷每天摺子一大堆,起早貪黑都批不完,聽到這聒噪的動靜心煩意亂,皺眉道:「外面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