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爺嘞, 就進來這麼一會。
他應了下來,臨走前最後對帝王說道:「陛下,您當心著點宋大人的膝蓋,要……要……」
「可持續發展。」
蕭應懷:「……」
他捏了捏眉心:「出去。」
宮德福趕緊溜了,之後又來送了趟藥,說了句:「您有事就敲隔壁的牆,老奴聽得見的。」
然後便懂事的給兩人騰出空間。
宋儉塗完藥換好衣服,出來吃了兩口晚飯的間隙,就看到天字間窗外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帝王接來一封密信,大致瀏覽了一遍後放到燭火下燃盡了。
他盯著人看得太入神,被帝王抓了個正著。
宋儉激靈一下,趕緊欲蓋彌彰的扒了兩口飯,嚼完忍不住又抬頭,問道:「陛下,剛才是龍嘯嗎?」
蕭應懷:「嗯。」
宋儉:「那龍嘯晚上住哪?」
蕭應懷微側了下臉:「窗外有棵樹。」
宋儉看去,還真看到外面那顆樹上有道黑影,他弱弱的舉手:「陛下…要不我也去樹上睡吧。」
「你若睡著從樹上掉下去要朕起身去撈你嗎?」
宋儉:「……」
「莫要無事找事。」
宋儉蔫頭耷腦的。
「噢。」
他又趕緊的吃了兩口飯,結果一不小心噎住了,捂著胸口打了好幾個嗝。
蕭應懷看過去:「又噎著了?」
宋儉:「嗝……您之前不是說過……嗝……我喉道細……細嗎……」
蕭應懷不知想到了什麼,並未再說話,默然移開視線。
夜裡宋儉睡在床榻里側,兩隻手抓著被子邊邊,安靜的盯著黑黢黢的空氣。
「啊——哈——」
他打了個哈欠,片刻後吸吸鼻子,說道:「陛下……我覺得和您睡在一張床上怪怪的。」
蕭應懷並未應答。
宋儉:「我都沒有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過,除了我爸媽……噢,也就是我爹娘。」
黑暗中傳來帝王低沉的嗓音:「你若願意這麼叫,朕也不介意。」
宋儉沉默了:「……」
那還不如兄長呢。
他胡思亂想著,沒多久就稀里糊塗的睡著了,呼吸平穩綿長,睡夢中翻了個身。
「唔……」
萬籟俱寂,蕭應懷睜開了眼睛。
熟睡的少年對周遭沒有任何防備,微微蜷縮到他身側,額頭抵著他的肩膀,是全然信賴的模樣。
蕭應懷低垂眼眸,視線落下,望向少年枕在他肩膀上被擠出的一小團腮幫軟肉。
「……」
好像真比之前胖了些,臉蛋圓了不少。
蕭應懷伸手捏了下那團白生生軟綿綿的肉。
呵。
倒是把自己養得很好。
正捏著,身側少年突然嘀咕著說了句什麼。
「陛下……我喜歡……」
「喜歡……」
蕭應懷頓住。
「喜歡……吃雞腿……」
邊說夢話邊還「miamia」了兩下。
蕭應懷:「……」
默默捏得稍用力了些。
夢裡的宋儉只感覺自己的腮幫子被門夾住了,夾得臉蛋紅紅高高腫起,變成了白雪公主的小矮人模樣。
嗚~
第二日他們便繼續上路了,宋儉靠在馬車上揉著自己的臉蛋,慢悠悠打了個哈欠,怎麼酸酸脹脹的。
總感覺不像夢呢。
行到汾州城以南的官道上時已是三日之後了,他們穿得比之前還低調樸素,打眼一瞧倒真像是來探親的父子三人。
宋儉探頭望著周遭的風景,晃著腿高興道:「快到了快到了。」
宮德福甩了下馬鞭,笑道:「這才剛進入汾州城地界,到城門口還得行上小半日呢。」
宋儉陡然蔫兒了:「啊?」
「也快也快,再堅持堅持。」
宋儉伸了個大懶腰。
無人注意的山坡上,有幾個山匪模樣的人正躲在巨石林木掩蓋處。
「跟……跟跟大當家的說,我……我們……我們……」其中一個山匪臉上有一道疤,說話結結巴巴,半天都沒說完一句。
旁邊的人急得抓耳撓腮:「二當家,我們什麼?」
一道疤:「我——們……我們……收拾收拾……准……準備幹活。」
「行!我這就去稟報大當家。」
「等……等等!」
一道疤又出聲,那人回頭,見一道疤神色嚴肅,問道:「怎麼了二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