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家很大吧?」紀明溪開口詢問,炫耀的語氣。
「很大。」陸雨澤連大腦思考的時間都省下,脫口而出。
「想不想過來跟我一起住?」
「工作不方便。」陸雨澤回應。
「確實,不在一個區呢。」
陸雨澤是在偵探社門口開啟的位置共享,所以,在他知道紀明溪住哪兒的同時,紀明溪也猜到了偵探社的大致位置。
「什麼時候帶我去你『家』看看?」紀明溪問陸雨澤。
他以為陸雨澤又會找藉口推脫,沒想到這一次,陸雨澤非常爽快地響應:「你想去的話,今天就可以。」
紀明溪眨了眨眼睛,有點反應不過來。
猜到他在想什麼,陸雨澤看向他,認真道:「我這個人從不食言,說好的只要你請我做客,我就請你做客,你真想去偵探社的話,我今天就能開你去。」
太容易了,容易得像個陷阱。
紀明溪不確定陸雨澤是不是在試探什麼,所以沒敢接話,非常突兀地問起了別的:「聽說男方起訴了死者父母,是真的嗎?」
「是真的。」陸雨澤響應,「男方知道女方家重男輕女,也知道女方有個弟弟,之所以大方地給了80萬彩禮,就是希望婚後女方家人別來騷擾他,這個是給彩禮之前就談好的,結果,眼看就能把妻子接到家裡了,妻子突然輕生,他覺得一定是女方家人逼死的她。」
「法院會怎麼判?」
「不清楚,但是結婚證已經領了,也沒有證據能證明女方是他殺,女方家人被判刑的可能性不大,彩禮估計能拿回來一點,但能拿回來多少不好說。」
紀明溪沉默了。
這彩禮哪怕拿回來79萬,只要有1萬落在女方家人手裡,他都覺得不公平。
「起訴之前,男方還跟家裡人吵了一架。」陸雨澤分享道,「你生活在魔都,應該知道魔都人結婚一般不會考慮其他地方的人?尤其老一輩。男方家人把男方罵了一頓,說他這是咎由自取,男方受不了刺激,也想去跳水,被夜行街上的民警發現並攔下了,安撫了好久,最終決定去起訴。老婆沒了,至少把錢拿回來。」
紀明溪繼續沉默。
陸雨澤小心地看他一眼,從他臉上看不出情緒,便繼續說了下去:「所以說,不立法怎麼行?不立法,沒彩禮的地方也會被捲入彩禮的漩渦。」
「立唄。」紀明溪出聲了,用一種不咸不淡的口吻說,「把彩禮判定為婚前贈予,離婚後拿不回一分,久而久之,被騙的人多了,就沒人願意付彩禮了。」
陸雨澤挑了下眉。
他發現紀明溪不爽的時候總喜歡說一些反話,明明心裡希望男方拿回全部的彩禮,卻又要立法讓他拿不回一分。
不過,不破不立的想法倒是跟他不謀而合。
「嗯,彩禮需要的是一場徹底的手術,而不是表面的治療,不過你這個不太行,法律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替受害者討回公道,哪有立法讓受害者承擔後果的道理?」
「哪有什麼受害者,只有加害者。為什麼寧願付一大筆錢也要結婚?可以不結的。但他們自己忍不住,那就只能立法幫他們忍住。」
「輿論會很嚇人,法院承受不住……」
「那你想怎麼立法?」
「跟你反過來,結婚之後,夫妻倆只要起訴,就能從女方父母那裡拿回全部的彩禮,久而久之,起訴的人多了,退還的彩禮多了,彩禮就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