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靈院、守墓人和西風快遞,你想先聽哪個?」陸雨澤問紀明溪。
他已經打定主意向紀明溪全盤托出了。
他信任紀明溪,想要親近紀明溪,甚至有種不惜一切代價討好他的衝動——只要能滿足紀明溪,除了犯法的事,感覺沒什麼是不能做的。
紀明溪沒有思考多久就做出了選擇:「守墓人。」
修靈院已是手下敗將,西風先放一邊,反正他就是最想知道陸雨澤的身份背景。
陸雨澤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沒有遲疑,沒有鋪墊,直接解釋起來:「守墓人是字面意思,我家是做那種生意的,以前干土葬,現在干火葬,殯葬一條龍。以前土葬的時候,偶爾會出現起屍的現象,我們會用鏟子把屍體鏟回去,所以我們的鏟子又叫停屍鏟。」
「守墓人歸根結底是商人,商人重利,只要能賺錢,別的一概不管,所以我們解決鬧鬼的方式簡單粗暴,我不喜歡這樣,這才加入偵探社,學了封印術,沒想到只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難怪你願意幫我釋放那些被封印的鬼怪。」紀明溪說。
原來陸雨澤一直都有能力殺死鬼怪,是因為不想傷害無辜的鬼怪才強迫自己只用封印術的麼?
「那西風呢?西風又是什麼?」紀明溪問。
「國家的滅鬼機構,簡單來說,有編制的。」陸雨澤回答,「我跟你說過,他們是戰爭後勤,一旦爆發戰爭,戰場上的鬼怪由他們處理,他們會極力避免大量鬼魂聚在一起形成鬼王。」
「啊……」紀明溪這才意識到自己對上西風職工的時候有多危險,什麼耗子見了貓卻不認識貓的橋段……
「問題不大。」陸雨澤看出了他的擔憂,安慰道,「西風對待民間的驅鬼機構很謹慎,尤其是做得比較大的幾個,比如修靈院,比如守墓人,只要我用守墓人的身份護著你,西風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本來就不會拿我怎麼樣,我又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紀明溪心虛地說。
傷天害理的事做沒做過,他也不清楚,但在遇到陸雨澤之前,不做人的事,他是真沒少做。
他殺過人,害過人,甚至親手培養過鬼怪……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
這麼多年了,怨恨早就淡了,現在支撐紀明溪繼續存在的,只是他曾貴為皇子的一點小小的遺憾罷了——想要盡他所能地庇護那些需要庇護的鬼怪。
當晚,陸雨澤留宿在了紀明溪的別墅里。
他在紀明溪給他安排的房間裡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總覺得還有一件事沒做。
正在猶豫要不要做,什麼時候做,那隻被他抓住又釋放的嬰靈小鬼飛到他耳邊,嚇死人不償命地大喊:「有人浴火焚身啦!」
陸雨澤一把抓住它,堵上它的嘴:「不要學會個詞就瞎用,想再被裝進瓷瓶里待上一陣嗎?」
「唔唔唔唔唔!」嬰靈小鬼拼命掙扎,卻掙脫不能。
這個人怎麼回事啊?怎麼不用符咒都能制住它?它好歹是鬼將級別的鬼怪,怎麼誰都能欺負?
陸雨澤繼續抓著它問:「你背叛了紀明溪,他居然願意讓你繼續留在他的別墅里?」
「唔唔唔唔唔!」嬰靈小鬼倒是想回答,但它的嘴被堵上了啊喂!
陸雨澤將手稍稍放鬆。
嬰靈小鬼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有人浴火焚身要吃小孩啦!」
陸雨澤唇角一抽,重新抓住它,剛要把它裝到瓷瓶里,一隻鬼就聞聲飄了過來。
「真的嗎?讓我看看?」鬼王大人盤膝懸浮在陸雨澤的正上方,饒有興致地俯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