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此刻,她腦海中鬆弛的那根弦倏然緊緊地繃住。
姜含嬌舉著話筒,眼睛裡閃過些許的慌亂,恬靜的臉上神色一沉,瞪著姜喃:
「姜喃,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知道你是明星,但是現在這種場合,不是你胡言亂語,博人眼球的時候。」
其他人聽了姜含嬌的話,微擰著眉。
「現在的明星為了熱度真的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聽姜喃的意思,姜含嬌的棋譜是她畫的?真的是什麼大話都敢說!」
「姜含嬌可是林良俊副會長的弟子,姜喃一個明星,這棋譜到底是誰畫的不是顯而易見嗎!」
姜喃忽地輕笑一聲,偏低啞的嗓音透著冷然的氣息,「我小時候隨手丟在廢棄雜誌堆里賣錢的東西,能讓你這麼視若珍寶,挺稀奇的。」
觀眾們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看姜喃。
這怎麼可能呢!
姜含嬌早就在圍棋圈聲名鵲起了,從小努力鑽研圍棋,畫出棋譜不奇怪。
而姜喃沒有一絲絲名氣,怎麼可能會畫出這麼厲害的棋譜。
退一萬步來說。
一個能越級挑戰高段位圍棋棋手的棋譜,會被人扔在雜誌堆裡面當廢品嗎?
瘋了嗎!!!
姜含嬌緊緊抿著唇,話筒被她攥在手中。
這本塗鴉棋譜確實是在廢棄的雜誌堆裡面發現的。
難道這棋譜竟然是姜喃的?!
一瞬間,姜含嬌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像是一寸寸凝固起來了。
若是,真的被爆出來她拿了姜喃的棋譜,那她不僅沒有一百萬的獎金,以後在圍棋圈也要徹底混不下去了。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得甩了這個罪名。
姜含嬌吐出一口氣,竭力保持鎮定的樣子,「你是大明星,會營銷,有粉絲為你賣命。你就這麼想要我的棋譜、想要我的勞動成果嗎?」
她微微仰頭,眼裡有淚花翻湧著,「既然你這麼想要,那你就拿去吧。」
姜含嬌完全把自己放在一個弱者的角度。
唐豐茂聞言,臉色瞬間鐵青。
他一生磊落軼盪、光明磊落,接觸的多數也是同類人。
少見到這般厚顏無恥、顛倒黑白之人。
林良俊盯著姜含嬌,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湊近面前的話筒,目光冰冷,擲地有聲,「姜含嬌,你摸著你的良心,當著我,當著所有評委觀眾的面,再說一遍,這棋譜是你畫的嗎?」
姜含嬌咬著後槽牙,眼眶發紅,似乎很是委屈,「是,是我畫的。老師連你也不相信我!」
她的聲音越發的哽咽了,「有錢有名氣當明星,就能這麼收買人心嗎?我的棋譜雖然是塗鴉,但是也是我耗費了心血畫的,不容你們這麼污衊。」
「想要讓我認錯,麻煩拿出來證據!」
這塗鴉棋譜是十多年畫的,哪裡還能找到什麼證據。
就算是考究棋譜中的細節,她也能倒背如流。
拿不出證據,姜喃能把她怎麼樣?
「證據啊……」姜喃曲著的一條腿慢吞吞站直,眼底寒氣駭人。
很長的停頓之後,姜喃眼底泛著邪魅的紅,玩世不恭地笑了聲:「誰說我沒有。」
姜喃:「唐會長,按照比賽規則,有不服者,是不是可以挑戰參賽者。」
唐豐茂明白過來姜喃想要做什麼,非常配合地點了點頭,「不錯。」
姜喃捏了捏手指,眼角朝著姜含嬌瞥過去,「挺久沒玩了。」
主持人驚呼一聲:「姜喃的意思是要挑戰我們這次全國圍棋大賽的准冠軍選手姜含嬌?」
姜喃:「怎麼?」
主持人遲疑著沒說話。
姜含嬌淡淡地笑了聲:「若是隨隨便便一個觀眾都能挑戰我們,那我們還比不比賽了。」
「不服是能發起挑戰沒錯,但是要求挑戰者和我們之間的段位差距在四段之內。」
「我可是專業五段,姜喃你還是業餘選手吧。」
年齡在二十歲以下的能夠達到專業段位的圍棋棋手她都認識。
姜喃肯定是業餘棋手。
嘖嘖嘖。
「抱歉啊,姜喃你還沒有資格挑戰我。」
姜含嬌站在比賽場上,輕蔑地看著姜喃的方向,滿臉的得意毫不掩飾。
「段位?」姜喃慢吞吞地重複著這兩個字,掀了掀漆黑猶如寒潭的眸子,「挺巧,我們段位的差距正好在四段之內。」
姜含嬌聽見這話,瞳仁微微縮了縮,「你專業一段?不可能!專業一段的棋手裡面沒有叫姜喃的。」
旁邊有人像是看不下去姜喃在這兒胡說八道,苦口婆心道:「姜喃,圍棋協會的會長唐豐茂還在這裡,如果段位造假的話,根本藏不住。」
他們都是資深的圍棋愛好者,對於賽場上常見的圍棋小將也很是了解,升段賽也看過。
可從來沒聽過姜喃的名字。